宴明晦走到办公桌后,伸手往桌板底下的暗钮一按。
大书柜自动往两边移开,敞露出一扇木门。
他大手比一比:“这是我卧室,要不要进去看看?”
“不用,不用。”南离忧连连摆手,一个大男人睡觉的地方有什么好看的?
咯咯!敲门声响起。
“宴总。”特助的声音传进来。
宴明晦淡定地按暗钮移回大书柜,沉声道:“进来。”
特助拧门进入,禀报道:“针灸推拿医师到了,还有,南小姐的房间已经打扫好,随时可入住。”
“好,我去看看,”宴明晦说着,转眸望向南离忧:“想必你也累了,让苏特助带你去房间休息。”
南离忧垂眼瞧瞧自己身上仍穿着的那袭婚纱,乖顺地点点头。
离开办公室,宴明晦进了病房,苏特助领着南离忧走入客房里。
一眼看到床边放着那只宝贝樟木箱子,南离忧微笑谢过苏特助,后者向她礼貌躬躬身,退出去顺带合上门。
迅速环视一周房内摆设和布局,洁白的主色调令她格外满意。
提了樟木箱放进衣柜里,找出一套休闲服,花10分钟时间去浴室冲了个澡。
弄清爽了,再去敲开病房门。
宴明晦看着一身干净爽利的南离忧进来,眸子亮了亮:“你不累?”
“我来学下针炙和推拿,希望以后能更好地护理于阿姨。”南离忧轻声道。
宴明晦的心莫名一动,而南离忧已然越过他,走近医师身边,集中精神看其用毫针刺入于凤飞的脚底穴位。
南离忧看了一会儿,问道:“等会儿要艾炙吗?”
她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这里只有消毒水的味儿,并没有烧艾的味儿。
要知道,针炙是分针法和炙法的,两者并用对于凤飞的病情大有裨益。
可现在医师只在施针法,却没有施炙法的痕迹。
医师倏地回过头,扫了一眼南离忧,眼神里隐含着一丝诧异。
“是我没让艾炙的。”宴明晦顿了顿,补充道:“你好像颇懂针炙法。”
“不敢说懂,就是看过整套针炙施行,现在记起了问问罢了。”南离忧淡静回应。
当着外人的面,宴明晦没有再追问她细节。
施完针,医师开始为于凤飞推拿。
按经络和穴位,用推、拿、提、捏、揉等各种手法进行理疗,以达到疏通经络、推行气血的效果。
长年昏迷不醒的植物人,最好每天都推拿身体两三遍。
南离忧站在一旁,学着医师的手法认真揣摩。
她的专注程度,让医师和宴明晦都为之侧目。
将近三个小时的理疗结束。
等医师走后,南离忧径直对宴明晦说:“其实我懂点针炙法,你可能不知道,我外公就是一名中医,我打小在外公外婆身边长大,所以多少学到点中医疗法。”
他正想问清楚的,她便先一步开诚布公说实话,宴明晦心下相信了:“那你意思是,要给我妈多加一个炙法治疗?”
南离忧不想在他面前显露太过,她斟酌着字眼为他分析:“这么跟你说吧,针灸法由“针法”和“灸法”构成,这两者并用将效果加倍。”
“那就加炙法。”宴明晦毫不犹豫地拍板。
“我刚才学了点推拿手法,在护理于阿姨的时候可以用上,希望她能早日苏醒康复。”南离忧衷心地说道。
宴明晦定定看着她:“你看护我妈,我给你发工资。”
帮于凤飞掖好被子的南离忧手一顿,他提钱干什么?没看出来她是诚心诚意要孝顺于阿姨的吗?
嗡嗡!宴明晦口袋里的手机不停地震动。
他拿出看来电,眉头轻拧着一划拒接,然后对南离忧说:“我有事要去处理一下。”
“你去忙吧,我等会儿叫看护来接班。”南离忧打个手势。
宴明晦匆匆走了出去。
南离忧抬手给于凤飞捋捋耳边的碎发,趁势探进其后脑勺快速索摸。
触碰到开颅骨的地方,有些凹了进去。
大致情况摸清楚,就去叫来看护,她回到自个儿房间。
从樟木箱底里翻出两个本子。
一本是旧日记薄,一本是中医书藉。
这是外公留下来的重要遗产,她宝贝得很。
找到针灸的相关记述,一头扎进去啃研……
沈家的客厅里。
南继山带着虞婉和南心悦被晾坐在沙发上,既尴尬又忐忑。
他们厚着脸皮来登门求恕,没想到沈家冷淡相待,让他们一坐就是两小时过去!
南心悦毕竟年轻气盛,受不了这般委屈,嘴儿越噘越长,快能挂酱油瓶了都!
她用手肘轻轻碰一碰身边的虞婉,意思是问:还要干等到什么时候啊?
虞婉当然晓得女儿是怎么想的,但无可奈何啊,南氏集团这回要靠跟沈家合作才能度过危机难关。
南继山察觉到老婆和女儿有异动,便狠狠厉向她俩,给予无声警告。
时间已到饭点,沈家人没理由为了他们一家三口而改变作息规律。
这不,沈董和沈嘉遇慢吞吞的下楼来。
一听到脚步声,南继山快快摇手要妻女随他站起,他自己咧开笑容相迎道:“沈董,嘉遇。”
沈董满脸漠然地瞥着他:“你那大女儿呢?怎么不见她人影?”
南继山还没来得及回应,虞婉气急败坏地抢着说:“那个小贱人,早就跑没了影,不过沈董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抓她回来交给您处置的!”
“对!这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南心悦自以为是,追加一句。
被南离忧当众揭露丑事,沈嘉遇如论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
他阴侧侧说:“人都抓不回来,你们怎好意思来我们家?!”
沈董沉着老脸:“南董,你没看新闻?那些记者把我们两家的事加油添醋写得可难看了!”
“肯定是南离忧找媒体爆的料!除了她没谁了!”沈嘉遇咬牙切齿。
“没错!嘉遇哥,我跟您想到一块儿去了!”南心悦附和,不忘讨好的冲他一笑。
把所有的过错推到南离忧身上,把自己摘干净就是最好不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