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贞冷冷抬眸,对上沈定安几欲喷火的目光,语气森然:“本县主的命令,你一个区区四品官员,也敢不从?”
沈定安脸上的肌肉抖了抖,看着沈宁贞的眼神逐渐晦暗起来,他完全没想到,这死丫头现在竟然敢拿着县主的身份来压他!
他可是她的亲生父亲!
“沈管家,带走,你们都给我记住了,若是没有我的吩咐谁敢放二小姐出去,我定不会饶过你们!”
沈宁贞的话掷地有声,眼看沈定安还想再说什么,她又道:“父亲,您最好别忘了方才我跟您说的话,若是惹急了我,父亲这身官服留不留得住,我可不敢保证!”
这话一出,饶是沈定安又再多的怨怼也不敢在发泄了,只摆摆手示意管家带着又哭又喊的沈素心去了祠堂。
直到沈夫人的灵柩下葬妥当,沈宁贞才总算是放下了心,前世因着惊悸导致卧病在床没能送娘亲最后一程,重生后能够亲眼看着娘亲下葬,也算是了了个遗憾。
这一夜,沈宁贞睡得极不安稳,一整夜都被前世的噩梦所纠缠,醒来的时候天刚亮,芸香端着牛乳茶进来,看她脸色青白不禁有些担忧。
“县主,怎得这么早就起来了?昨天累了一整天,也不多睡会儿。”
撑着手臂坐起来,沈宁贞摇摇头,声音嘶哑:“无碍,昨儿祠堂里可有闹腾?”
芸香叹了口气,把牛乳茶递给她道:“二小姐又哭又闹的折腾到了后半夜,不过瞧着没人敢管,也就歇下了。”
“去找个得力的丫头盯着点,要是赵姨娘和沈素心有什么小动作,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沈宁贞捧着热乳茶喝了两口,驱散了身上的寒意。
便在此时,院中忽然想起了一阵嘈杂的声音,伴随着叫骂声由远及近的落入耳中。
见沈宁贞皱起眉头,芸香立刻走出去问道:“秀莹,怎么回事?”
“芸香姐可不好了,赵姨娘带着府上几位姨娘气势汹汹的过来非说要见县主,这会儿正在外头闹着呢。”侯在门后的秀莹说道。
说话间,沈宁贞已然从内室走了出来,自然听到了秀莹的话,透过半开着的门能够看到外头的情景,她冷嗤一声在圈椅上坐下:“既然她们这么想要送死,就让她们进来吧。”
“县主……”芸香一愣,拧眉说道:“赵姨娘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儿,县主当真要见?”
“人家都送上门了,我要是不见,岂不是拂了她们的面子?”
见沈宁贞心意已定,芸香也只得听从吩咐领着几位一脸不忿的姨娘们进了门。
“一大早的几位姨娘可真是有兴致。”
沈宁贞挑起眼皮,捏起手指捻了捻:“夫人新丧昨日才下葬,你们几个便敢在府中这般肆无忌惮的吵闹,眼中可还有规矩?”
她猛地一拍桌子,厉声喝道:“芸香,把带头来清兰园的给我拉出去,杖责二十以儆效尤!”
芸香应了一声,和秀莹上前就要拉着赵姨娘往外走。
正一脸忿忿的赵姨娘听到这话瞬间变了脸色:“县主,你这是要做什么?我可是老爷的妾室,你竟然敢对我用刑?”
沈宁贞笑的轻蔑,看着赵姨娘的脸色如同看着一个死人:“你也知道你是妾室,既是妾室便是贱籍,你有何资格敢在本县主的面前叫嚣?”
“拉出去,打!”
“沈宁贞,你敢动我试试!”
赵姨娘瞪着眼尖叫着,不管不顾的就想往沈宁贞身前冲上去,却被芸香眼疾手快的踢倒在地,配合着秀莹拖着她便到了院中。
院中此时一片雪白,大雪还没停,赵姨娘被几个粗使丫头狠狠的按在长板上,任凭怎么挣扎也无用,足有二十寸长的木杖狠戾的落在她身上,凄厉的喊叫声登时响彻了整个清兰园。
“你们几个可还有什么说法想要讨要的就一并说出来,本县主今日空闲的很,可以随时奉陪。”
她低头啜饮了口乳茶,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可这副模样落在其他几位姨娘眼中却格外的可怖。
“没……没了,县主好生休息,妾身……告退了……”
四五个人像是逃难一样逃着出了清兰园,而赵姨娘,则早已在杖刑之下晕了过去。
“秀莹,这几日你好生盯着倚蝶园的动静,一旦有问题,要立刻来回禀我。”
待院子里恢复了安静,沈宁贞又回了内室,桌案上燃着淡淡的檀香,她叹了口气,却开始思忖起关于康顺侯府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