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贞脚步不自觉往前一步,“你别乱动,你这就是不喝药的下场,我去让秀莹给你再煮一碗。”
她转身就出去了,愣是没给祁钰反应的时间。
出去未到片刻,沈宁贞就回来了,之前没怎么注意,现在有了时间,他才发现她的脸色好上许多,方才看到她有种焕然一新的感觉,以为是换了一身衣裙的缘故。
等等!他为何会清楚的意识到她换了一身衣裙?
她昨日穿的是素净的杏花白,今日是米白的色彩,放在平日他除了查案,可绝对没有记得如此清楚的时候!
沈宁贞进来就发现他在看她,“怎么了,难道是很难受吗?”
她想了想又说道:“你不能一直住在此处。”
祁钰当即就落寞不已:“沈小姐好狠的心。”
沈宁贞正要继续的话语给他打断,当即就闭了嘴,只直溜溜的瞅着他看,满眼皆是‘挺能说的,继续啊’的神情。
祁钰忽而就继续不下去,朝她摊手示意:“沈小姐先来。”
见他倒是识趣,沈宁贞干脆利落道:“我可以让芸香送你回去,她稍后就回到,马车就用我的,她就当做是出门为我添一些物件。”
“可……”
“没有可是,你不需要提意见,你只需要听从安排即可。”沈宁贞毫不留情打断他的话。
一旦被人发现揽春园藏有人,定是会使得她百口莫辩,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出了问题亦是能牵扯到康顺侯府,影响外祖父。
谁知要是抓不到人,太子府那位难对付的王统领会不会杀一个回马枪?
解决心病最好的办法,就是彻底解决这个心病。
“不可,祁某……算了,我还是有话要说,我们的人都撤离了,我之所以会在那里,纯粹是因为沈小姐莫名其妙的一句话,着实是让人太意外,同时也是为了殿后。”
祁钰没了昨日的调笑,反而巴巴的看着她,沉默良久,颇为伤感道:“我就是凌香阁不甚重要的小角色,沈小姐若是要让我走,恐怕我就会死在外头。”
沈宁贞能如何,她就冷静的看着他,想要衡量一下他话中到底有多少真实性。
哪知他已经扶着榻起身,这一次不是之前那样装装样子,而是直接从榻上起身,他撑得手青筋浮起,喘息良久,随后猛地一把撑着起身,谁知脚下用不上力,竟直接往地上摔去。
沈宁贞大脑一片空白,未曾反应过来,人就已经先一步靠着本能张开双手去接住他。
祁钰原本是想要摔倒一下,让她于心不忍,不曾想她会冲过来,她扑过来恰好环抱住他的腰,他倒下的力道使得大多重量都压在她身上。
沈宁贞自己就虚弱无比,哪里承受得住如此重量,支撑住一下,就被他给带着往地上倒下。
祁钰抬手护住她的脑袋,压在怀里,以自身作为垫背,没让她摔到。
结实砸在地上的那一刻,他感觉肩头的伤势是真开裂了,越是疼痛,他越是冷静,反而不曾流露出丝毫因疼痛产生的反应。
沈宁贞靠在他怀里,第一时间感受到他浑身紧绷,连忙挣扎着要起来,谁知他抱的太紧,忘了松手,“你没事吧,先松开我。”
怀里的人稍微一动,祁钰当即回过神来,才发现她被他紧搂在怀,连忙松了手,大抵是浑身紧绷,所以一丝丝的感觉都格外的明显。
导致他能感觉到她紧贴在他身上的柔软之处,亦是能感觉到她过分轻盈的重量,就好似躺在地上望着天时,不知从何处落在他鼻尖上的柳絮。
浑身充满不自在,但莫名又觉得因为有了一个注意点,莫名就有些想笑,原本以他自己来是不会出现这种乌龙,谁知她会有这样的反应!
沈宁贞迅速的从他怀里起身,拍了拍身上可能沾惹的灰尘,看到他明显不对劲的脸色,吓了一跳:“你伤口裂开了!”
她瞧见他白色里衣上晕出了血色,刚有点儿血色的小脸当即就骇得苍白不已。
祁钰见她神情不对劲,神情微妙:“怎么我受伤了,你倒是反应比我还剧烈,只是裂开而已,又不是要死了。”
他费力的起身,她竟还后退了一步。
沈宁贞瞥开视线:“我去让秀莹来照料你。”
“你该不是怕血吧?”祁钰饶有兴致道,仔细想来,她昨日似乎就有同样躲避的行为,当时她的行为和现在偏过头去的行为相似,就像是无法忍受。
得出结论的他发现她明显僵硬了一下,坏心眼的他当即就朝她踉跄的走了一步,她顿时就往一旁退了一步,浑身上下都充满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