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玲珑的生母早逝,她一直被寄养在皇后的名下,等到长大成人,学了一身武术,就去“行侠仗义”去了。
在朝中没什么依仗,皇后膝下也有几个成年待嫁的公主,如此一来,就是瞿玲珑势单力薄,成了和亲的最佳人选。
秦娴脸色漠然,“没有。”
谁叫瞿玲珑无权无势,太好欺负了,除非找个人代替她去和亲。她离宫多年,别说晟国了,就连瞿国皇室见过她本尊的人都少得可怜。
“你这就不厚道了啊。好歹几年前,我对你有救命之恩,你今天怎么能就看热闹呢?”
听着瞿玲珑的喋喋不休,秦娴依旧面不改色。瞿玲珑就是话多,但人也不笨,她想到的办法,瞿玲珑心里也自然有数。
不过这一次,秦娴并不打算戳破。
晚间,夜风习习,树影婆娑。
三三两两的侍女提着灯笼行在冗长的宫道上,灯火一晃,黑影一闪而过,吓得侍女们有些不知所措。
“瞎叫什么?成何体统,不就是树影吗?瞧把你们一个个给吓的。”大侍女一声训斥,其他的侍女也忙老实了。
等待侍女们走远了,暗处的人影这才松了口气。
“你确定要这么溜走?”莫归问道。
“不然留在这里,等着他们逼我去和亲吗?你小子,别跟我说你不想对我负责了。”瞿玲珑暗戳戳的拧了一把莫归。
只听见黑暗中一声倒吸冷气的声音,随后又是一句:“不敢。不过,那真的是我干的吗?”
“不是你,难道还是本公主吗?”
“......”
翌日。
秦娴看着手中的信,脸上从始至终都没出现过多余的表情。
她跑了,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这个孽女,居然在这个时候跑了!”瞿国皇帝大怒,一拳头砸在桌子上,紧接着就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皇后急忙上前查看,关切的说着:“陛下,莫要气坏了身子,臣妾已经派人追她回来了。”
“今日送亲的队伍就要出发了,这叫朕如何不气?”
万事俱备,只差瞿玲珑了,可偏偏这个节骨眼上,瞿玲珑不见了?!
“陛下,那现在也没其他法子了。”
许是现实严峻,瞿帝怒气消散,更是无奈,“若是无法,那就只能任选一位公主,让她代替玲珑出嫁了。”
此话一出,皇后脸色大变,“陛下,这怎么可以?已定下是五公主,再送去其他人和亲,这万一伤了两国和气这该如何是好?”
“那能如何?!”瞿帝怎不知其中厉害之处,奈何也没其他办法啊。
“见过五公主的人甚少,不如就让秦姑娘代替如何?”
“荒唐!”瞿帝一听,怒甩衣袖。“秦娴已孕有一女,如何能代替公主出嫁?这不是坏了五公主的声誉吗?让瞿国的脸往哪里搁?”
若让晟国以为他们送了一个不贞洁的公主过去,这岂不是越搅越浑?
“这个,臣妾自有法子,陛下只需信臣妾就好。正是因为秦姑娘有女儿,我们大可留着她的女儿,就不用担心秦姑娘不肯听话了。”皇后余光瞥了一眼秦娴,眼中满是算计。
既然皇后都这么说了,瞿帝也有几分动心,便问道:“皇后真有法子,让妇人如处子一样?”
“陛下,臣妾自然有法子,您就不用多问了。”皇后娇嗔着。
听着这夫妻二人光明正大的算计着自己,秦娴依旧是不为所动,这不过是意料之中而已。
只不过,唯有蓁蓁动不得。
“我愿意代替玲珑去和亲,但我女儿必须要让我带走,我不会留在宫中。如若不然,我便不肯去了。”秦娴道。
皇后冷笑一声,“这可由不得你。”
她也不搞清楚状况,秦娴现在可是在瞿国的皇宫内。
“由不由得我,是我说的算,你们要是逼急了,就休怪我无情无义了。其实你们大可放心,我与晟国的秦云天有着血海深仇,与晟国的萧王爷也有过节,我之所以愿意答应你们,不过是想要借机报复罢了。”
受人之恩,应当涌泉相报。
秦娴承蒙原主的恩惠,自然也就不会忘恩负义。
她得到的不仅是原主的身体,还有原主的记忆和感情,这让她多了很多情绪,愤怒和仇恨便是其中一种。
“那就更不能让你去了。”瞿帝蹙眉说道。
送秦娴去和亲,出了事,到头来还是他瞿国担着,实在是风险太大。
“晟国看着强荣昌盛,可皇室早已是一块千疮百孔的朽木,唯一能担当大任的萧王也被晟国皇帝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他们迟早都是要走向衰败的。难道陛下,你就不想要吃下晟国这块肥肉吗?”秦娴说着,见瞿帝脸色已有动容,便继续循循诱之:“萧策再如何强悍如斯,也终究会败倒在文臣的嘴下,朝堂上的刀光剑影之中。你要是没这个胆子,这块肥肉迟早也会落入其他人的口中。”
晟国,早就不如以前了。
这些话在瞿帝的耳中不停的回响着,勾起了心中埋藏至深的贪欲。
秦娴说的这番话,对于一个帝王来说,的确十分诱人。
“我是秦云天的长女,秦府的嫡出大小姐,可秦云天却任由妾林氏毒害我母亲,令我受尽屈辱。这十多年来的每一个痛苦和羞辱,无一不是他们给我的。至于萧王,我与他大婚之日,他便将我逐出新房,几日后就风光迎娶秦韵入府,而我却连正门都不得入。在五年前我便立誓,定要找他们报复。我能有如此决心,难道陛下都没有吗?”
皇后听了,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惊异问道:“你是秦府的大小姐?可我听说,秦府大小姐貌丑无比。”
眼前的秦娴脸上的确是有一块淡疤,但她肤如凝脂白如雪,明眸皓齿,唇红如朱砂,活脱脱的就是个美人胚子。即便脸上淡疤,也丝毫不影响美感,只是觉得有几分惋惜。
怎么可能与传闻中的无盐女是同一人?
“在秦府,备受折辱,我若是在意这些虚名,那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