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然大师看了一眼楚晶蓝,见她一片淡然的坐在那里,眸子里没有一丝怒气,他便轻轻点了点头道:“施主请便。”
安子迁笑道:“我早前就听过红颜姑娘才艺双绝,今日里良辰美景,又有琴音可听,又何乐而不为?”
红颜浅笑道:“那红颜就献丑了!”说罢,她缓缓伸出洁白的玉女,纤长的手指骨节清晰分明,被那大红色的衣裳一衬,那一双手就能让人浮想联翩。
苏连城并没有说谎,红颜的确是精通音律,她一出手,那袅袅琴音便在四周荡漾开来,曲子娇柔细致,听的人只觉得连骨头都要酥了一般,更兼她一边弹琴,一边和苏连城眉目传情,当真是情意绵绵。
弹到中间,苏连城不从怀里掏出一根竹笛,温柔的吹了起来,那一幕当真让人觉得是琴瑟合鸣,一片温馨。
楚晶蓝只觉得两人的表情当真看起来是郎才女貌,登对至极。
她坐在两人的对面,她只觉得扎眼的紧。两人自小订亲,她又苦等了他四年,而他竟是当着她的面和其它的女人卿卿我我!
饶是她素来淡定至极,在这一刻心里也升起了三分冷意。
他去楚家去羞辱她也就罢了,居然还跑到安佛寺里来羞辱她!是当真觉得她好欺负吗?
她知道这个世界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女子却是只要被人一退婚就会招来无数闲言闲语,她爹又病重在床,所以她曾想过息事宁人,也不愿再和他正面起冲突,只是暗中布局,让他不得不娶她为妻。
可是在这一刻,她便觉得再也没有嫁给他的必要了,这样的一个男子根本就不值得她为他动心,更不值得她为他筹谋。
当一个人给脸都不要的时候,她也无需再给他脸。
楚晶蓝的心里一想通,便淡然无比的喝起案上早已备好的茶水,是上等的龙井,她最喜欢的茶,再看其它人的茶色泛黄,远不及她的茶,看来了然大师是特意为她准备的。
她回过头朝了然大师微微一笑,以示谢意,却见了然大师的眸子里有了一抹淡淡的悔意,她只淡笑,示意他无须放在心上。
一曲终罢,满堂喝彩。
红颜浅笑道:“献丑了!”
她的面上有一抹淡淡的得意,那哪里是献丑的表情,分明是在炫耀,而她原本就貌美,再加上出众的才艺,的确是有炫耀的本钱。
众人免不了又是一翻夸奖,红颜含笑接受,她笑罢后扭过头看着楚晶蓝道:“久闻楚大小姐是杭城的才女,今日里能否让红颜开开眼界?”
圆珠早就看红颜不顺眼了,看到两人眉来眼去的样子,恨不得上去揍人。
她抢在楚晶蓝的前面道:“想看我家小姐的才艺?你配吗?这些弹琴做曲的事情,虽然有文人附庸风雅偶尔一奏,却也不过是陶冶自己的情操,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表演的事情,只有勾栏的女子才会做的出来,我家小姐是大家闺秀,又岂和你一般……”
“圆珠!”楚晶蓝轻喝。
红颜听到圆珠的话脸上顿时青一阵白一阵,虽然苏连城早已替她赎了身,可是却没有办法改变她的出身。
她满脸委屈的看着苏连城。
苏连城冷笑道:“什么样的主人养什么样的狗!”
圆珠怒道:“你可以骂我,可是你却不能骂我家小姐!你中了探花又怎么样……”
“圆珠!”楚晶蓝淡淡地道:“苏大公子骂的又不是你,你在那里胡说些什么!楚家养的从来都不是狗,每一个丫环都是活生生的人,难道苏府里办事的都是狗吗?”
苏连城见她这个时候还能一片淡然,心里不禁涌起了一抹怒气,是这个女子根本是不屑于嫁给他?还是一直在隐藏着内心的情绪?
他冷冷一笑道:“楚大小姐就算是装的再淡定,只怕也没有用,一个嫁不出去的女子,脾气坏一点也可以谅解。你就等着老死家中,一辈子也嫁不出去吧!”
楚晶蓝冷笑,嫁不出去也不会嫁给你!这种男人根本就不值得她等待!
了然大师双掌合在胸前道:“阿弥陀佛!苏施主,说话还是留点口德,据老纳所知,楚施主是自小和苏施主自小订亲,苏施主此时说出这样的话来实在是有失探花郎的身份!”
苏连城的嘴角边有了一抹淡淡的冷意道:“苏某自认不是什么谦谦君子,却也是一个算是一个守礼之人,自古有句话叫家和万事兴,可是像楚大小姐这样大逆不道、伤风败俗的女子娶回家只怕是家无宁日……”
楚晶蓝在旁浅浅地道:“听苏大公子的话,依乎对我甚是了解,那么敢问苏大公子,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平日里又做下了何等大逆不道、伤风败俗之事?”
苏连城扭头看着她,见她虽然话里满是质问却一如往昔般淡定从容,骨子里透着一抹倔强,那一双明亮的眼睛里有了一抹不怒而威的气势。
他被她这么一问,只问的心里的有些发虚,当年的那件事情也没有办法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说透。
他冷笑道:“你一个女子整日里抛头露面,这是有伤风化,目无尊长就是大逆不道!”
楚晶蓝的眸光转深,缓缓站起身来,走到苏连城的身边道:“苏大公子的话,我不能认同。我抛头露面若是算有伤风化的话,那么红颜姑娘今日里和苏大公子在众人面前的举动,是不是更有伤风化?”
“我只是一个没有经过教化的女子,抛头露面也只是为了维持家计,可是苏大公子却和我有婚约在先,先是将红颜姑娘带回了杭城,然后又跑到楚家去羞辱我。”
“今日里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一个勾栏女子卿卿我我,这样的行为又岂是一个从小熟读四书五经的探花郎该做之事?”
坐前众人议论纷纷:“苏大公子带着勾栏女子回到杭城之事,当真是极为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