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们聊了很久很久,这是她来到这个家以来,第一次如此开心。
最后太阳下山了,他必须要回去了,她才有些不舍地问他:“你还可以来这里跟我说说话吗?大家都不喜欢我,只有你愿意理我。”
“我答应你,只要我有时间就会过来,你说好不好。”他笑了,依然那么温柔。
“真的吗?你比我大,那我以后叫你谦哥哥好不好,你也知道,我的哥哥姐姐们都不理我,我可以把你当成哥哥吗?”柳飘零一脸乞求,双眼满是委屈。
“当然可以了,还没有人这么亲昵的称呼过我呢,我觉得心里暖暖的,很开心。”
“谦哥哥,谢谢你。”她也笑了,笑得那么甜美。
以后的她,也经常穿着跟荷花一样粉的衣裙坐在这里,就是希望再见到他。而他,在没事的时候也会来这里,跟这个小女孩谈谈心。
但是他们都没有注意到,躲在暗处的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子一直都在盯着他们,每次他们在一起,他大部分时间都会在那,然后再走开。
那一年,她八岁,他十六岁。
兰兰是半年后她才遇到的。
她是和一大群丫头一起被管家从外面买回来的,带到龙府院子的时候她发现她最小,来得时候穿着粗布的碎花衣裤,头上扎着两个小包包。
她似乎很害怕,在那里哭泣,一大群的丫头里面,只有她在哭。
柳飘零无意间经过,看到了正在哭泣的她。
柳飘零走上去,伸手摸着她的脸,用一条干净的手绢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水,她哭得很伤心,直到一只手拂过她的脸庞,她才渐渐抬起头来。
那是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孩出现在她的面前,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小女孩,可是她那般高贵,让人不敢正视。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哭。”她的声音好好听,如银铃般清脆动人。
“我没有名字,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只是被人卖来卖去,从来都没有卖到过好人家,每次买我的主人都打我,我害怕。”她说着,身子也在发抖。
跟她同样的年纪,可是她却这么惨,所以,她的心软了。
“我要你了,你以后跟我玩陪我读书,我保证任何人不会欺负你。”很快,她把为她擦泪的那条手绢送给了她,说道:“以后你就叫兰兰,就好像上面的兰花一样。”
女孩接过手绢,手绢白白净净的,上面绣着朵朵兰花,很是美丽。
女孩抬起了头,看到笑得很甜蜜的柳飘零,她看得出来,这个女孩是发自内心的笑容,没有半点虚掩。
“哼,假惺惺。”
这个时候,一位较大的女孩从人群中走出来,年纪虽然小但是打扮地却很成熟,脸圆圆的,一双乌溜溜的黑眼珠在眼眶里乱转,双手掐腰,一看便是个大户人家娇生惯养、宠得无法无天的刁钻小姐,她就是龙府的大小姐龙凌霜。
“大姐。”柳飘零叫了出来。
“叫我大小姐,你才不配做我的妹妹呢,以后叫我大小姐,听到了没有。”龙凌霜昂首挺胸的,斜眼看了一眼柳飘零。
“是,大小姐。”柳飘零头微微低垂,她可不想招惹这个大姐,这个大姐平时欺负她最凶了,说话也难听。
“这个丫头你看上了啊!不过我是大小姐,我要了。这种天生一副受气的脸啊!是我心情不好受最愿意发泄的对象了,你听明白了吗?我要这个人。”龙凌霜得意地笑着。
兰兰一听,吓着了。这个大小姐跟过去她服侍的那些人有什么区别,落到这种人手里,她就没好日子过了。
“不可以。”柳飘零突然把兰兰挡在身后,一脸怒气地盯着龙凌霜。
“哎呀!你说什么?”龙凌霜还不敢相信,这个一直总受她气的妹妹,居然第一次反抗她,就为了这个丫头。
“兰兰是我先选中的,我不会让你拿她当发泄时候的工具的。”柳飘零也把眼神瞪了回去。
看她同样瞪着眼睛瞪她,龙凌霜更是恼火,大吼道:“你敢顶撞我,你找死是不是?”
“就算死,我也不让你带走她。”
“你这个低下的奴才,知道顶撞我是什么下场吗?”
“不管怎么样,我就是不能让你把她带走任你羞辱打骂的,我知道你是讨厌我才这么对别人的,你要是有气冲着我来就好了,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别人。”这次柳飘零也不甘示弱,不能每次都被欺负,不然她只会变本加厉。
“你这个小杂种,找死啊!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龙凌霜抽出了腰间挂的长鞭来,这个长鞭就是自己的武器,什么刀剑的她都不稀罕,只觉得带上长鞭随时抽那些自己看不顺眼的人那才是爽呢。
“啪”一鞭子下来,柳飘零搂着兰兰,本能的一个闪身,躲开了,而鞭子抽到的就是后面的人。而后面被打的下人,身上残破的衣服瞬间被鞭子刮破,血已经缓缓流出,那一鞭子可算是她用了全力了。
“小姐,小心。”兰兰突然大喊着,抱住了柳飘零,一个转身挡到了柳飘零面前,闭上了双眼。
因为,她看到,龙凌霜正开始朝着她们挥来下一鞭子,她不想让柳飘零受伤,宁愿自己挨鞭子,因为从来都没有为了她得罪这种身份高贵的又蛮不讲理的小姐。
兰兰早就做好了准备,等着鞭子降临,反正她已经习惯被打了。
但是,她却错了,因为鞭子迟迟没有降临到自己身上。
慢慢地,兰兰睁开了双眼。
原来,柳飘零早已经稳稳抓住了鞭子的另一端,此刻的她,心里的那股力量仿佛再次在她的身体里乱窜,似乎只要她的这股力量一出,必须要发泄出来才能平息。
“你给我放手,反了你了。”龙凌霜开始用力拽着鞭子,想要把鞭子抽回来,可是不管怎么用力,另一端就是被柳飘零死死抓住不松手。“你个小杂种,不想活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