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衫回到府上休养了几天,便将李杭和夏侯祖找来,让他们一个去寻一下青莲的尸体,将她厚葬。一个去凝翠宫,向玉乔告知一下此事。
夏侯祖皱眉道:“还是不要告诉玉美人吧,她心地善良,若知道青莲因她而死,定会自责难过。”
“可是靖王,你觉得善良这种品质,能让玉美人在宫中站稳脚跟么?”
燕云衫抬起眼帘,双目灼灼道:“若非此次经历,我也几乎忘了宇文琰是多么残暴。要让玉美人也有跟我一样的感觉,她才会更加记恨宇文琰。”
看夏侯祖似乎还有些犹豫,燕云衫笑笑道:“靖王的心思,我也猜到几分。玉美人娇美艳丽,又善良温柔。你们相处几月之久,怜香惜玉的心思也无可厚非。”
“嫂嫂!”夏侯祖的面色一红,显然已经被窥破心思。不过夏侯祖毕竟也非一般人物,当即道:“嫂嫂放心,臣知道分寸,绝不会让儿女私情破坏大计。”
“我知道你不会。”燕云衫道:“所以才派你带消息给玉美人。从你口中得知这个消息,总比从外人口中知道的好。”
凝翠宫中,玉乔面色惨白地坐在窗边。虽然也不是没想到,但是知道燕云衫将青莲赎出来,她就骗自己青莲一定能躲过这一劫。
其实,宇文琰是什么样的人她最清楚。只要他发现自己还活着,青莲便迟早会有这一天。
卓姬出去送走夏侯祖,进门见玉乔神色悲伤,便轻声问道:“娘娘,皇上说今晚过来,要不要告病。”
“不要。”玉乔伸手抹掉眼角的泪珠,低声问道:“皇上现在在何处?”
“在御书房批阅奏折。”
“把刚才小厨房做的肉羹装在食盒里,我要去见皇上。”
卓姬愣了一下,纳闷道:“娘娘,你……”
玉乔眼中闪出前所未有的犀利光芒:“卓姬,我们若是不想做下一个青莲,便必要再勤奋些。”
卓姬点点头道:“玉美人说得对,奴婢这就给您梳妆更衣。”
御书房中,宇文轩批完一摞奏折,刚想歇一下,就听得近侍太监冯科报道:“启禀皇上,玉美人求见,正在殿外等候。”
宇文轩一听,惊喜道:“哦?自从进宫来,玉美人可是头一次主动来见朕,快,快请。”
冯科答应着,低头退出。不一刻,就见门帘一动,玉乔娉娉婷婷,香风拂拂地走进来。
宇文轩抬眼望去,只见玉乔一头乌黑青丝盘旋绕成惊鸿髻。发髻正中插一朵点蓝镶宝牡丹富贵花钿,几颗东珠串到鬓边,连一支颤微微飞凤展翅金步摇。
两绺鬓发垂下,若隐若现玉白的耳垂上一对儿兰花珠心耳坠。红色的流苏,衬得吹弹可破的颈子更加雪白。
勾魂的峨眉中间描一朵殷红宝莲,随着一双凤目含情脉脉顾盼流离,显得风情万种。
大红色金丝刺绣团花锦的小袄,紧紧包裹着丰满的上身。齐腰一条青色丝绦,将盈盈细腰勒成一握。丝绦串着青玉环佩,随着玉乔诱人的身姿,忽隐忽现裹在月白褶裥裙中。
宇文轩只看的眼都直了,顿觉整个书房皆亮起来。一忽儿连行礼都免去,只招着手让玉乔赶紧坐到身边。
玉乔面色含羞,凤目含情。娇柔昵声道:“陛下,这是您处理公务的地方,臣妾是不是不该来。”
“哪里,美人是朕的爱妃,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宇文轩伸手将玉乔楼在怀中,一双眼睛恨不得将玉乔看进去:“爱妃今日,跟往日见面很不同呢。”
玉乔柔声道:“臣妾前几日刚从北疆过来,对中原不适应,因此精神差些,还望陛下见谅”
“哦?爱妃身体不适么?”宇文轩立刻紧张地问道。
“先是有些,不过已经好了。”玉乔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有陛下这样洪福的人呵护着臣妾,臣妾岂有不好之理。”
说着将那带来的食盒打开,道:“倒是陛下,夜以继日的操劳国事,可要注意身体。这是我特地命凝翠宫小厨房做的大襄国肉羹,最是补身强体的,陛下尝尝。”
宇文轩高兴地合不拢嘴,就着玉乔白嫩的小手吃了一银羹,立刻夸道:“果然是好味。”
刚要吃第二勺,玉乔却一口含进自己嘴里,嘟着樱桃小口就凑上来。
宇文轩早被迷得五魂不见了三魂,一口便含住那丰满的柔唇亲吻起来。
冯科见状,急忙对四周陪侍的宫女太监挥挥手,奴才们屏声静气悄悄地退了出去。
方一出门,冯科却倒吸一口冷气,只见宋贵妃正带着宫人们浩浩荡荡走上台阶来。
见冯科立在外面,宋贵妃皱眉道:“你怎么站在外头,谁在里面伺候皇上呢?”
冯科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说什么好,宋贵妃面色一变,疾步走到御书房门前就要推门,冯科急忙拦着道:“贵妃娘娘留步,玉美人在里面。”
话音刚落,便听得室内传来一阵阵挠人心魄的娇声喘息,宋贵妃立刻涨红了脸,狠狠地瞪了冯科一眼道:“你这内侍是怎么当得,居然让狐狸精大白天在御书房捣乱!”
冯科当然知道,如若说实话,宋贵妃一定会闹得不可开交。当即低头恭敬地说:“贵妃娘娘明鉴,玉美人是皇上传召来的,奴才也无能为力。”
果然,宋贵妃一听是宇文轩自己叫玉乔来的,当下也不好再胡闹。只恨恨地咬咬牙,甩袖离去。
回到福华宫,宋贵妃越想越生气。那御书房原来除了自己,宇文轩从未传任何妃嫔去过,而且即使是自己盛宠在身,也没有敢在御书房如此放肆。
此时外面报说太子妃但如珍来请安,宋贵妃心情不悦,也懒得理。
范如珍见宋贵妃脸色不悦,便问起原委。宋贵妃将玉乔去御书房的事情说了一遍。
说罢愤愤地咬牙道:“这个狐狸精,把皇宫当成她们塞外野蛮之地了,一点忌讳都没有。”
范如珍安慰宋贵妃道:“母妃莫生气,玉美人本就是塞外野蛮民族,自然不懂规矩。而且父皇也不过是图个新鲜,说不定几天就厌了。”
“此次看皇上对这小妖精不同以往。”宋贵妃冷哼一声,恹恹地道:“本宫这次的感觉甚是不好,这个玉乔跟以往那些嫔妃都不一样,忒能撩人。”
范如珍也道:“说实话,看那天大殿上的表演,这玉乔真不像是良家妇女,倒跟那些落霞司的姑娘们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