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月氏宫华灯初上一片灿烂热闹之景。
沈清卿勾好黛眉,换上戏服缓缓走入宴厅大殿的正中心。
一场好戏即将拉开帷幕。
“啊~这天不下雨,咱们娘儿俩该怎么办!”
“娘!”
一女子在殿中央啼哭,沈清卿扑在了她的怀里。
“我们躲吧,躲得越远越好!”
“傻孩子,没有钱我们往哪里躲?若是今年的粮食没收成,咱们拿什么缴那一石粮食。”
“开门!开门!”
抱着沈清卿的女子面色一惊“那些人来了,你快躲起来,快躲起来!”
“开门!开门啊!里面的人聋啦!”
“来了来了。”
女子站起身整理了下头发,将沈清卿藏到一个破旧的柜子后面。
“瞧让你开个门这个费劲,我说婆娘你是不是想赖上月该上交的一石粮食啊,我告诉你没门,今天你要不就交上那一石粮食,要不我看你这破房子押给我们也行啊。”
沈清卿挑出来的这几个演员演的倒是不错,尤其是这几个催债的,长得五大三粗不像好人。
“大人大人,我这破房子能值几个钱,您再宽限几日,再宽限几日我连这个月的一起交。”
“一起交?滚吧你!”领头要债的男子恶狠狠地抬起一脚踹在了女人小腿上,“你骗谁呢,一个月的你都交不上,你现在跟我说交两个月的?”
男子站起来,用一只脚踩在女人按着地的手。
“要不你把这只手给我或许我会放过你!”
“不要啊娘!”
躲在柜子后面的沈清卿突然冲出来,一把推开那名男子,将女人的手护在心口。
“谁叫你出来的!”
看见沈清卿女人的脸变得惊恐万分。
男人们用奸淫的打量着沈清卿,发出恶心的笑声“嘿嘿嘿,婆娘没找到你还有这么个漂亮姑娘,那就用她来抵债吧。”
“大人大人,她还小求求你放过她吧!”
女人惊恐万分,一张脸吓得惨白慌忙甩开沈清卿得手爬到男子面前祈求。
“我看也不小了啊,来人带走!”
“大人大人!”
“滚,别给脸不要脸!”
“大人我求求你!”
沈清卿被两个男人架着,男子示了示意,另外的人在痛快哀求不止的女人脑后猛击过去,女人瞬间晕了过去。
“娘!”
沈清卿奋力挣脱架着她的两人,连滚带爬的跑到了女人身边。
音乐响起,场上的演员都散了去唯独剩下沈清卿用苍凉的眼神凝望着大殿之上,随音乐缓缓起身,慢慢起舞。
点点哀愁如春雨随着她轻柔的舞姿沁入人心。
“好!”
待沈清卿定在原地,向大殿之上深鞠一躬时,休屠王起身带头鼓起了掌。
“沈祭祀这是什么戏,我竟从未见过!”
“回陛下,这叫话剧。”
沈清卿心想你要是见过那才奇怪,她本来是想要编一出京剧但是她不会唱,想来想去想到了在学校看的《白毛女》,那就演个“黄世仁与杨白劳”吧。
“虽然沈祭祀这出戏演得不错,但是在这种欢庆的日子里这只会扰了陛下的好心情,沈祭祀我记得陛下说过秋收丰收后你才可以不用跪,为何现在你竟敢直面陛下!”
“哎,猎奢王兄此言差矣,正是因为在这欢庆的日子里那更应该了解民间疾苦,你们说是不是啊,沽大人,唿噶大人?”
猎奢王爷紧紧握着手中的酒杯青筋暴起,却是满脸堆笑“是是是。”
沽大人和唿噶大人便是那个与西部都府蒙逊私底下接触密切的朝中大臣,此刻两人的表情略显僵硬,点头如捣蒜。
“是是,陛下说的对。”
“哈哈哈,来,本王亲自为你俩填杯酒,只希望你二人今后也要像之前一样对月氏国鞠躬尽瘁。”
休屠王拿着酒壶走到二人身边,二人高举着的酒杯却是在不停的晃动。
“二位可是得了什么病,为何这手如此抖?”
“陛下,我们没事陛下,我们就是因为您亲自给我们填酒而太开心了。”
“那好!”休屠王笑着将他们举着的酒杯填满“喝吧,二位爱卿。”
两人低着头迟迟不敢饮下杯中酒。
“怎么,两位卿家是害怕本王给你们下了毒?”休屠王弯起身仔细细长的眉眼露出皇家的威仪,却又审视得让人喘不过气“还是因为做了什么亏心事!”
咣当,酒杯惊然落地。
“你这是嫌弃本王?”
“陛下,不是的陛下,我怎么会嫌弃陛下。”
“那是你心里有鬼了?”
“陛下……”
“本王听说沽大人,唿噶大人与西部都府蒙逊大人联系的很密切嘛,密切到烧杀掠夺无恶不作甚至还组建了自己的军队,我想问问两位爱卿,武器你们都是从哪里弄来的?”
“陛下开恩啊,陛下我们都是被逼迫的,被逼迫的!”
“哦,说出来,本王为你做主!”
“我们……我们……”
沈清卿看着两人的眼神有意无意间瞥了眼休屠猎奢心里瞬间明白了,休屠王猜的没错这事果然与猎奢王爷脱不了干系。
“陛下开恩啊!”
“不说?那就怪不得本王了!哼,本王给你们职位给你们俸禄,不是为了让你们欺负黎民百姓的,你们竟然还敢谋反,来人给我将他俩拉下去关进监理所,贬去职位,将西部都府蒙逊抓来将他们关在一起秋后问斩!”
“陛下英明!”
“沈清卿听旨!”
“是陛下!”
“今日之事算你大功一件,从今天起免去你跪拜礼,面对任何人都有不下跪的权利!”
“谢陛下!”
沈清卿站在殿中央,抬起头心中却长舒一口气,刚才那局面生死仅在一瞬间,她这才深刻的了解到休屠王的嘴掌握着他们所有人的性命。
“嗯?”
沈清卿眼睛不经意间撇了撇,在一个不起眼的下座上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白子矜……
他怎么会来,这不是宴请众大臣么,他又不是朝中官员。
“大人你去哪?”
“我去去就回!”
沈清卿刚来到座位上就看到白子矜突然转身离去,自己还没来得及坐下便跟了上去。
不知道走到了哪,一个拱形门后人影攒动。
“白子矜,白子矜是你吗?”
沈清卿慢慢走进拱形门,问了两句却没人回应。
“啊!嘶……”
沈清卿青色沙绸的外袍被人撕裂,无袖里裙暴露在外,光滑的臂膀上一道触目惊心的一尺长伤口正流着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