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轻揉着发丝的修长手指停了下来。
“多谢姑娘了。”
随后容容便是感觉那微凉的手指停下了那揉她头的动作,接着便是那指腹竟是顺着她那伸着的手臂一路轻滑了上去,带着点让容容说不出来的麻酥酥痒痒的感觉。
只能猛地一咬下嘴唇,僵直着手臂一动不动,任由着他动作。
当终于被接过了那块有些烫手的玉佩、微凉的指腹离开了她的手臂时,容容‘嗖’的一下迅速的收回了胳膊,也猛地站了起来。
却是在起身的一瞬间,容容突然地紧张的紧闭上了双眼,头顶那块刚被撞的地方还有些隐隐发痛。
收不住的容容紧闭着双眼,当站直了身子后那已经做好准备再一次撞头的预想却是没有出现,倏地挣开了紧紧闭着的双眼,眼眸嘴角同时弯笑了起来,心底升起一抹幸运。
幸好,幸好。
再来一次,估计是真的恐怕就要出血了。
还好,还好。
她很不喜欢痛的感觉,非常非常非常的不喜欢。
“那个,你以后还是注意些吧!多买点服侍的丫鬟奴仆,别在一个人带着了。我先走了。”
感觉充满了侥幸的笑了过后,容容同样的迅速向后退了一小步。抬手揉了揉还有些痛的似乎肿了一点点的小包的地方,低着头视线定在裙裾上,快速的开口说了一通。
随后便是连忙的就转了身,快步的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拿起那被她刚刚靠在一边的伞,不曾打就踏了出去,直接踏上了那愈发有些泥泞不堪的路段上了去。
却是在撑开伞的视线瞥到了那还在雨中被打湿的‘墙门’,信步走了过去,手臂弯起推着,缓缓地推上了‘墙门’,被溅了满脸雨水的容容的视线里,那抹月牙白色也渐渐的一点一点的消失殆尽,单薄的身影似乎透着一股难掩也说不出的孤独感。
……
“郡主啊!您这是又干了什么?雨中淋雨?”
梅洛捧着汤婆子进了房,就看见从净室里穿着白色中衣光着一双脚走出、一边擦着还在滴着水的头发的容容,忍不住的开口‘训’道。
踏在猩红的毛毯上,对于梅洛的话充耳不闻,容容一边有些笨拙的擦着头发,一边黛眉轻蹙。
盲眼?
富贵权势世家似乎并没有一位盲眼的公子少爷,那他?
盘腿坐在软塌上,容容又是下意识的贝齿咬上了下嘴唇,却是在刚咬上的时候,细微却不能忽视的尖锐疼痛忽的传来。
“嘶——”
梅洛将手里捧着的汤婆子塞进锦被里转过身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幕,盯着那嘴唇上又一道的新伤痕,颇有些咬牙切齿。
“郡主!”加重了语气,梅洛‘噔噔蹬’的落着脚步踩在毛毯上。
“啊?”
尖锐的疼后,容容松开下意识的轻咬,梅洛这般重重的带着明显显的怒气的喊着,让容容疑惑的顿了手上擦发丝的动作,微侧着抬头看她。
本来怒气冲冲的走过来的梅洛在看到一脸疑惑不自知的自家郡主的时候,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蹲下身子半靠在木阶上,伸出手将替容容擦起了那还湿哒哒的秀发。
“梅洛。”
没有察觉到梅洛无奈情绪的容容,抿了抿嘴唇喊道。
“嗯?什么?”继续放轻了力度,梅洛抬头看着呆着一张脸的郡主。
“梅洛,你可知这西凉可有——”盲眼的世家公子?
终是没有说完、问出口。
这权贵世家子孙中怕是即使有盲眼的少爷,也会自小对外遮掩起来的吧!又怎么会传到连内宅侍婢都知晓的地步呢?
她真的是被这突发的情况整的有些懵了。本就毫无关系也不可能再见第二面的人,她疑惑个什么劲!
当内心转变终于想开了拉回了那自从回了房便就不断不自禁的疑惑翻想的思绪时,正好听见梅洛再一次的疑问声。
“没,没事了。”
感受着发丝被木梳一次次的轻轻顺着,摇了摇头,躺在软塌上缓缓地闭上了双眸。
明天,怕是要开始热闹了。
天蒙蒙亮,炭盒里的上好银丝炭只剩下那些许的一团团黑红,点点的分散开来,以维持着屋子里的暖意浓浓。
梨落阁的三楼,一张以着紫檀木装裱边框的十二扇分别绣着梅、兰、竹、菊四君子以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大街小巷的场景的双面绣屏风隔开了内外室。
而此时内室里,床踏上摆放的鞋却是被踢的东一只西一只歪歪斜斜的,而一双小小的银面以着金边纹绣祥云的靴子却是摆放的整齐。
小屁股一撅一撅的露在帷帐外,小身子没入帷幔里,那肉肉的小屁股一动一动,还时不时的从那帷幔里发出“咯咯咯”的笑声,似是好玩极了。
“唔——”
睡梦中的容容迷迷糊糊的时候只感觉有人戳着她的脸,一会儿鼻子、一会儿嘴巴、一会儿脸颊,烦死了!
不耐烦的摇了摇头,却是感觉赶不走那闹人的手,容容直接闭着眼抬手轻挥了挥,将那烦人的手挥开,转身朝着里侧蜷缩着裹着锦被继续的睡,皱着的眉头依旧紧紧的不曾松开。
“咯咯咯……”脆生生的笑声在灵巧的躲过那容容那睡梦没有力道的一挥后响起,似是在玩什么好玩的一般。
带着点点肉涡的胖嘟嘟小手并做向前爬着,在离容容的背后堪堪停下,刷的抬手捏住了容容那娇小的鼻子不让她呼吸,在几息的时间过后,更是整个小身体直接扑的扑在了容容的身上,一边扑还一边‘咯咯咯’的笑着,好不欢乐。
“啊——”
被猛地扑上来的不知什么的物体吓得猛地一喊,容容像是溺水了不能呼吸的人一般猛地坐起身,眼前迷离朦胧模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明明是暖意浓浓不减,额间上缀满着点点的冷汗,整个人不自禁的打了几个寒噤,嘴唇抖动着,说着无声。
容容猛地坐起身,然然那小身板来不及躲开,还好只是撞上了床尾那叠的整整齐齐的备用锦被,没撞上床角的尖锐。
然然却是懵了一下才从锦被上爬了起来,刚转过身就看见了这般看起来极为脆弱的容容,手脚并用的趴到容容的腿侧,伸出短短的小手抱紧了打着寒噤的容容,肉嘟嘟的小手笨拙的抚着那背,粉嫩的小嘴巴脆生生的道:“不怕、容容不怕,然然在,不怕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