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悦拧巴着黛眉,满脸的委屈,眼泪都含在眼圈,弱弱的讲着:“老夫人真是冤枉熙悦了,我第一次到京城,地方压根就不熟悉,要不是楚氏制衣坊那小二狗眼看人低,我怎么会说出我的身份?”
瞧着梅老夫人头顶都冒烟了,熙悦偷笑,可不想放过气死这老妖婆的机会。
继续,抽噎着,却欲哭无泪:“我只是说出了我的身份而已,并没有胡言乱语,也不晓得是谁在老夫人这乱嚼舌根,就是看不得熙悦好。”
耸着肩膀,宽袖掩面,抽哒哒的却挤不出半滴眼泪,戏精上身,带着哭腔道:“我这身衣服简陋,却被人瞧不起,熙悦是不想丢了府里脸面,才去购买的,却不曾想....若我有月银,也不会如此。”
梅夫人冷眼瞧着那干打雷不下雨的主儿,哭诉的她脑仁疼。
这说来说去,她是一点没错,错的是她没有给人家准备衣服和月银,这叫什么事儿!
银子没有捞着,现在反倒出银子给她买名贵的裙子不说,还要给她月银?
梅夫人瞧见她再一次张嘴,生怕下一句话又是拐着弯的要钱,她立马摆手,打住了她那张喋喋不休,却能找出理由来的嘴。
“此事到底为止,衣服银子我会命人送去,最近这段时间,你且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好生跟着陈嬷嬷学规矩,哪里也不许去,知道吗?”
这中气十足的训话,带着不怒而威的气势,可是比刚才那半死不活的样子有趣儿,看样子应该是气的不轻。
熙悦从椅子上,朝着她重重的点头:“嗯,记住了!”
梅夫人给伍娘一个眼色,示意让她把这祖宗送出去,结果人走到一半突然回头,问着揉着脑壳的梅雅惠:“老夫人,今儿府中有熙悦的饭菜吗?要是没有,是不是熙悦可以去外面吃!”
梅老夫人瞧着这上不得台面的村姑,气的头突突了两下,语气中带着恶气:“还能饿死你不成,不是吃就穿,再不就是要银子的,一股子小家子气。”
熙悦可不爱听这话,小声的顶撞了回去:“不吃饿死,不穿光腚,没有银子这两样都买不来,我要是白条裸/体的出去,大家肯定会说,荣国公府的人不是神经病,就是穷山陌路。”
老夫人听这话,抓起一侧茶盏,朝着她的脑门飞过去,嘴里还叫骂:“这是哪里来的泼皮无赖,给我滚出去。”
熙悦躲过茶盏,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成碎片,她还站在原地望着碎片,啧啧啧的摇头。
“哎呦喂,这茶盏可是上好的青花瓷,一个值好几两呢,主要它可是一套,摔碎一只,剩下的岂不是都要换掉,少说直二三百两,老夫人可真是财大气粗。”
伍娘听到这些话,嘴角眼皮狂抽,紧忙拽着这个有点二的姑娘出了屋子。
前脚出了屋子,后脚屋子里传来噼里啪啦的砸东西的声响。
震耳欲聋!
伍娘转身回去拾掇残局,没走上一步,袖子就被人给拽住,瞧见白皙肉嘟嘟的小手,她竟然有点舍不得放狠话。
“嘿嘿,伍嬷嬷,要是老夫人砸剩下的东西配不上套,麻烦您老给我留着呗,我那房子四处漏风,抬头都能看见太阳星星的,屋子里啥都没有,耗子来了我都舍不得让它走。”
伍娘听着这话有点别扭,问:“为何?”
熙悦可怜兮兮的擦着眼角:“唉,虽然不顶饿,但至少饿不死。”
伍娘:......
这可怜的孩子,饭吃不上,只能抓老鼠,也不晓得这老鼠是走了什么霉运撞她那里去了。
她是唉声叹气,摇头晃脑,也不知道是可怜谁,反正是带着满脸的惋惜进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