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我是见鬼了！
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我再也不想在这井底多待哪怕一秒，咬着手机手脚并用以最快速度爬了出去。
从井中刚一出来，一张满是皱纹的脸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距离我最多也就是几厘米，我吓得猛地后退了两步，脚下被绊了一下，直接摔倒在地上，好险没重新掉回井里面。
不过这么一摔，拉开了距离我倒是看清楚了，站在我不远处的是一个老妇人，脸上的褶皱很多，头发也基本上都花白了，看起来大约六七十岁的样子，手上提着一盏煤油灯，此刻正看着我发笑。
我硬着头皮问她，老、老婆婆，您这么晚在这里做什么？经历了刚才小白的事情，我对这个大半夜突然出现在这里的老妇人充满了警惕。
老妇人没理我，就那样看着我阴测测的笑，过了一会，她自己嘴里叨咕，阿狸，天晚了，该回家休息了。
阿狸？阿狸不就是小白吗？她对着我喊阿狸是什么意思？
我正想发问的时候，突然发现她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她好像并不是在看我，而是在看我身后？
小白在我身后？
我猛地一个激灵，扭头往后一看，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再回过头来，老妇人已经走出去一段距离，一只胳膊稍稍抬起，好像有人在挽着她的胳膊似的，可她的身边并没有人！
看着老妇人渐渐走远，良久我才回过神来，想着今晚碰到的事情，心慌的厉害，自我安慰道：“或许是我眼花了也说不定，废井往前几步就是一道山坡，不怎么陡，但要是趁人不注意矮下了身子还是能够躲过人的视线的，也许小白就是这么骗过我，跑进了前面的竹林里也说不定。”
脑子里浑浑噩噩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到的村长家，院子里漆黑一片，只有我住的那间屋子还亮着灯，其他人估计是都睡下了。
李狗子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满屋子的酒气，我打开窗子散着酒气，想着小白的事情，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却没想到做起了噩梦，梦里面我见到了小白，还有她怀里抱着的那个婴儿。
婴儿的脸色稍显苍白，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我，没来由的我就产生了一种亲切感，很想抱抱他，可就在我要把他接过来的时候，婴儿的嘴角突然翘了起来，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我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就尖叫了一声，随后就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天色已经大亮，吹进来的风中带着一股泥土的味道，看来后半夜是下过雨了。
李狗子还没有醒，我也没有喊他，来到院子里，村长一家正张罗着吃饭，见我出来村长给我打招呼：“正准备去叫你们呢，你倒是先醒了，狗子呢？”
听他喊得这么亲切，我就直到李狗子昨晚的酒没白喝，笑了笑说不用管他，他喝多了没人叫的醒。
村长家里人不多，也就他和他女儿，他女儿还要上学，平日里家里就他一个人，显得很是冷清，我们的到来让这个家稍微热闹了一点，村长招呼的也很是热情，早饭就做了一大桌，让我很是不好意思，想给他点伙食费，他也不收。
小丫头估计是着急出去玩，吃了没几口就说饱了，蹦蹦跳跳的就出门了，我一边吃着饭一边问村长：“老哥，你们村是不是有个叫小白的？”
村长约莫也就四十出头，比我大个十几岁，喊老哥也不算唐突。
他正喝着汤，听我这么一问，顿时把碗放了下来，瞥了我两眼，黑着脸也没说话，摸出烟袋卷起旱烟来，见状我急忙把自己的烟递过去，村长摆了摆手：“抽不惯那个。”
卷完烟抽了几口，村长才幽幽说道：“你问的是阿狸吧？”
我点了点头，村长继续说道：“她两年前就死了，你是怎么知道她的？”
两年前就死了？
我一下子愣住了，一个已经死了两年的人，怎么可能会再出现在我的面前，难道说我昨晚真的是见鬼了？
可是小白看起来并不像鬼啊。
我皱了皱眉头，含糊说道：“哦，我是从一个朋友那里听来的，他以前来过你们村子，就是在小白家里住的，听说那姑娘还不错，我就随口问问。”
近几年村子里来的陌生人不少，村长也没有起疑，叹了口气说道：“那姑娘可惜了，年纪轻轻的，又长得挺漂亮，就是太想不开了。”
“村长，这话怎么说的？”我问道。
村长嘬了两口烟说道：“两年前，有个外地人来买姑娘，那人一眼就相中了阿狸……那人跟我岁数差不多，长得不算好看，但也不算难看，出手很大方，阿狸要是跟了他，这辈子指定吃喝不愁，可也不知道她是着了什么魔，死活就是不同意，当天晚上偷偷离开了家就再没回来，后来有人说看到她跳井自杀了，可惜连尸体都没有找到。”
“是不是家里人强迫得太紧了？”我问道。
村长摇摇头说道：“那我就不清楚咯。”
“对了，村长，她家在哪儿？”我打算吃完饭去她家看看。
村长给我指了个方向说道：“就村北头，你过去就知道了，那房子一眼就能够看出来，不过我劝你最好别去，自从阿狸死后，她娘就变得神经兮兮的，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
我点点头，还想再问问小白的情况，村长却是站起来说吃饱了，出去转转，这桌子上剩下的饭菜等他回来再收拾。
看着桌子上剩下的半碗饭汤，我皱了皱眉头。
显然，村长是不想提小白的事情，才故意找借口离开的，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哪怕小白是个死人，我们又没说什么不敬的话，算不上忌讳吧？
我打算吃完饭去她家里看看，能不能问到些情况。
心里头装着事，吃饭也没了滋味，扒拉了几口饭我就感觉吃饱了，出门就直奔小白家里去了。
到了村北头，我就看到了村长说的房子，还真像他说的那样，一眼就能够看出来，因为这房子实在是太破了，院子是用篱笆围起来的，也不知道有多少年头了，很多地方都已经被破坏，但是也没有修理，房子是用土坯建造的，上面还残留着雨水冲刷过后的痕迹，窗子是木头的，上面安装的不是玻璃，而是糊着一层窗户纸。
院子里有张石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正趴在上面呼呼大睡，脚下滚落着一个酒坛子，走近了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
上前推了推老妇人，我礼貌喊道：“老婆婆？”
没有动静。
我又喊了两声，老妇人才抬起头来，一见到那张脸我就不由一愣，这不是我昨天晚上见到的那个老妇人吗？她就是小白的母亲？
怪不得我昨天见到她的时候，她在喊小白的名字。
老妇人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中满是茫然，明显是喝醉了还没清醒过来，嘴里喃喃道：“阿狸？阿狸你回来了？”
说着往我脸上摸来，我急忙拉住她的手说道：“老婆婆，您喝醉了，我扶您到屋子里睡吧。”
老妇人嘴里一直念叨着小白的名字，我扶着她回到睡觉的地方，看着老人渐渐重新入睡，我准备到村子里去转转，却不想刚刚抬脚，胳膊却被一把拉住了，连忙回头一看，却见老妇人依旧紧闭着眼睛，眉头却已经皱了起来，嘴里嘟囔道：“阿狸，你别走……别走……”
一颗豆大的泪珠从她的眼角滑落，看得我心里一阵难受，连忙坐下来说道：“好，我不走。”
兴许是我的话起了作用，她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但拉着我的手却一直没有放开。
一直到快中午了，老妇人才悠悠转醒，醒来看了我一眼，不满道：“你是谁？在我家里做什么？”
我急忙说道：“老婆婆，我是小白的朋友，过来看看……”
还没说完我的话就被打断了，只听老妇人怒道：“老婆婆？我很老吗？老婆子今年才六十岁，你喊我老婆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