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都自称老婆子了，还不准我喊老婆婆？
我无语至极，咳了一声问她，那我应该喊您什么？
老妇人怒气稍减，哼了一声说老婆子我姓刘，你就喊我刘婆婆吧。
那不还是婆婆么？
我也不跟老人家计较，点了点头就想问点关于小白的事。
大概是提到小白的原因，一股悲伤的气氛蔓延开来，刘婆婆沉默半晌，看着我吐了一口气，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估计她也就是随口一问，并没有想着让我回答，自顾自就说了起来：“阿狸和其他农村的孩子都不一样，她一出生就很白，水灵灵的看着就讨喜，刚好她出生的那天门外跑来只白狐狸，就给她起名叫小白了，不过这是贱名，等她慢慢长大了，就又起了个大名叫阿狸。”
“阿狸从小就很好看，不是老婆子我说大话，整个村子里就没有比我们阿狸更漂亮的姑娘，可惜她的命不好啊，前两年有个有钱的外乡人想要娶了阿狸，那个外乡人看着人挺好的，阿狸跟了他肯定不会吃亏，却没想到……”
说着说着，刘婆婆已经是一把鼻涕一把泪，我忙递了纸巾过去，等她情绪稍微好转了问道：“刘婆婆，小白……阿狸她为什么要自杀？”
刘婆婆都说了小白是贱名，我也不好再小白小白的叫，还是喊她阿狸的好。
“我不知道。”刘婆婆摇摇头。
不知道？我皱了皱眉。
刘婆婆继续说道：“在出事的前两天，阿狸跟东方月出去玩，也不知道她们去了哪里，回来的时候神色十分慌张，衣服上满是泥泞，我问阿狸出了什么事她也不说，整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她的死一定跟那天发生的事情有关。”
“东方月？东方月是谁？”我问道。
我渐渐开始觉得阿狸的死好像没有那么简单，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一种感觉。
“是跟阿狸玩的很好的一个姑娘，就住在隔壁那条街。”刘婆婆说道。
看来一会儿得去找这个东方月聊聊。
我打定主意，问道：“刘婆婆，您为什么这么肯定阿狸的死跟那天的事情有关，而不是因为她不想被卖掉呢？”
刘婆婆叹了口气说道：“就算是不肯被卖掉，也不至于自杀啊，老婆子也没有强迫她。”
这就奇怪了，听村长的话阿狸就是因为不想被卖掉，所以才会自杀的，可看刘婆婆提到阿狸时候的伤心，绝对不是假装的，而且村长也说了，自从阿狸死后刘婆婆就变得神经兮兮的，肯定是因为阿狸的死受到了打击，一个这么心疼闺女的人是不可能狠心迫得闺女自杀的。
这么说阿狸的死真的就是和那天的事情有关系？
我正想着，刘婆婆突然喊了起来：“阿狸？我的阿狸呢？你看到我的阿狸没有？”
刘婆婆眼神有些涣散，明显很不清醒，我刚要上去安慰几句，她直接抄起扫把就朝着我打了过来：“是不是你把我家阿狸带走了？快把阿狸交出来！”
我一边躲闪着一遍劝她，可惜没有任何效果，最后不得已只能跑掉了。
离开刘婆婆家里，我先回了一趟村长家，李狗子已经起来，他们正在吃饭，见我回来村长急忙招呼我，我也没客气，洗了手在桌旁就座。
“咦，有肉啊？”我一眼就看到了饭桌上的野香菇炒腊肉。
夹起一块腊肉放到嘴里，满口留香，我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时就听李狗子问道：“村长，你这腊肉还有没有，给我们多弄点啊，钱不是问题。”
村长摇摇头说道：“没多少了，不瞒你们说，我们村子已经有两年没有打到过一只猎物了。”
我吃的正欢，听到这话不由一愣，问道：“为什么？”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坐落在山脚边的村子大都是猎户村，以打猎为生，这个村子来之前我们就打听过了，是有名的猎户村，怎么可能打不到猎物？
难道说山里的野兽都被打光了？
村长苦笑道：“两年前发生了一件怪事，我们村里的猎狗一个晚上之间全部都消失了，你们应该知道，没有猎狗想要打猎很难，有人听到是朝着山里跑的，就组织人手去山里找，可没想到却出了事。”
“出了什么事？”李狗子也停了下来，问道。
“出了什么事不知道，我没有跟着去，反正村子里的男人差不多都去了，可是最后回来的只有几个人，问他们怎么回事也不说，后来就陆陆续续的都离开了村子，整个村子里只剩下老弱妇孺，根本生活不下去，才想出卖姑娘的法子。”村长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无奈。
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秘密，但村长不知道，我也就不再问，换了个话题说道：“村长，我早上在村子里转了一圈，怎么见村子里一个男丁都没有？”
刚才他说男人都走了，可我却连个男孩都没看到，这不合理啊。
村长说道：“这我就更不清楚了，从二十年前开始，村子里就再没有男孩出生过，只要是怀孕了，生出来的绝对是女孩，二十年来从无例外。”
又说了几句，村长仿佛也不愿意多提，我也就没再继续追问，吃完饭我就奔东方月家里去了。
阿狸出事前是跟东方月在一起的，她应该对那天的事情所知甚多。
到了地方，东方月却没在家，门紧锁着，门旁边的墙上挂着几张狐狸皮，看起来还挺新的，我有些奇怪，村长不是说已经两年打不到一只猎物了吗，怎么东方月家里会有新鲜的狐狸皮？
在门口等了会儿，她也没有回来，我也没有再等下去，转头往村外走去。
我还是对阿狸昨天突然消失很好奇，在刘婆婆家里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想，要从枯井一旁的山坡下去，还不让人发现，这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何况阿狸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动作幅度不能太大，更是加大了难度。
问题应该还是出在那口枯井上面。
枯井只有三米多深，大白天的从上面一眼就能够看到底，不过下面没有阳光，看的不是很清楚，我有顺着井壁爬了下去。
在井底找了一会儿，我突然看到一簇草丛的颜色好像有点不正常，扒开一看，竟是一个碗口大小的洞，洞口上沾着点毛发，毛发细腻柔软，看起来很像是狐狸毛。
看着这撮狐狸毛，我突然想起来东北那边的一个传说。
东北那边管成精的动物叫作仙家，其中最出名的是胡黄白柳灰，这打头的胡指的就是狐狸。
狐狸最擅长的就是魅惑，难道说昨天我见到的其实不是小白，而是一只狐狸精？
想着想着我不由就笑了，要说这世上有鬼神的存在我倒是相信，可是狐狸精……那不过都是人们杜撰出来的罢了。
正在这时，我突然听到头顶有风声传来，紧接着脑袋就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我低头一看，竟是一只狐狸。
狐狸的脖子上cha着一支箭，直接穿透了过去，鲜红的血不停往外冒，狐狸似乎还没有死透，四肢一颤一颤的。
枯井上方有脚步声传来，我抬头一看，就看见一个穿着黑色长服的女子，留着齐肩短发，看起来清纯利落，手中握着一把弓，正低头往井里面看。
“你是……东方月？”我突然想起东方月家里挂着的几张狐狸皮。
东方月点点头，指了指我脚下的狐狸说道：“给我。”
狐狸已经死透了，我提在手中，朝着井口扔过去，东方月一把抓在手里，转身就走，我急忙喊道：“等等！”
东方月没有停留，脚步声渐远，我急忙爬上去，追上东方月说道：“我找你有点事。”
她像是没有听到我说话一般，根本不搭理我，我着急的喊道：“我昨晚见到阿狸了！”
东方月脚下一顿，回过头来，犀利的眼神看得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用力咽了咽唾沫说道：“我真的看见她了，她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儿。”
沉默了很长时间，东方月缓缓问道：“你相信鬼神的存在吗？”
我用力点了点头。
接着听她说道：“晚上在这里等我。”
说完转身就走。
回到村长家里，家里没人，等了一会儿李狗子就回来了，身后还带着一个姑娘，进门就跑到我身边，拉着我低声问道：“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我被问的摸不着头脑。
李狗子给我使着眼神：“那姑娘啊。”
我这才仔细打量起那个姑娘来。
那姑娘模样还行，说不上多漂亮，但很清秀，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皮肤有点黑，这也难怪，村里人嘛，每天都要顶着太阳下田劳作，不黑才怪。
“看起来倒是不错。”我没把话说圆满，哪怕是买老婆，结婚也是一辈子的事，还要了解清楚这姑娘的人品才行。
李狗子说道：“那是，也不看看，我眼光能错了吗？”
正巧，村长从外面回来了，看了我们两眼说道：“要是决定了，晚上把钱交了，契约签了，人你们就可以带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