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着队,好无聊的瞧着那天上的云彩,洁白的悬在天空中,象棉桃飘着飞絮,若即若离的大朵的云与小绽的云花,散散淡淡的让人只想飞上去偷偷的坐了,再看一下这天下的众生该是如何的生死如何的痴狂。
“一尘,你们家雪落呢?”淳于歪着头,也问着她。淡淡的笑,眉宇间一片清爽。
伊诺四下望去,彦青正守在他家公子的身边,寸不不离的可见其忠心了。
雪落呢,真的没了影迹。
这丫头,不知又跑去哪里了。
“去哪里看热闹了吧。”她讪讪地,看人家的小厮多尽职。
“彦青,去找一下她,不要走散了,呆儿会到棋馆的门口来找我。”他支了他的小厮去找雪落,这么多的人,走了一个又来一个,身边的人除了越来越多,却绝没有见少的迹象。
望着棚子里一个个挑着门帘走出来的人,有些垂头有些丧气,带着笑出来的甚少,看来那执残局之人也定是棋中的高手了。
“我想我是过不了关了。”伊诺故意地叹着气,先解着玩,再固意送个军,那样就可以功成身退,溜跑就十拿九稳了。
“一尘谦虚了,到你了,快些进去吧。”他催着她进了棚子里去,微笑渐渐的隐没在帘子外。
棚子正中,一七十老翁,正手捋胡须看着掀帘而入的她。
伊诺浅笑盈盈的端坐在方椅上,望着眼前的棋局,黑方一片形势大好,卒比兵多了一倍且又卒临帅帐外,她的将位怕是很难保了。
和棋。
和了,就代表她的胜利。
轻呷了一口小童端上来的茶,沉思片刻。
前炮平四,阻了那黑卒的一“将”,黑军吃红炮。
还是劣势。
老翁捧了他的茶,悠然品茗,仿佛是茶桌上的一次浅尝即止。
反攻而进,红兵“将”黑将,嘿嘿,她也坐等着老翁接下来的局。
黑将一躲一抹,军与炮两相各出击。转眼,楚河汉界前,天下已定。
她的红军换回了帅的平安。
和棋,她老神在在。
三口茶的功夫。
解了。
老翁连连称赞,她不得意。
突然想起,原打算固意送的那一子,怎么就给忘记了。
赢了,冥冥中的老天自有它的安排。
拿了已胜的牌子,放下茶杯,快走才对。
一声“晚生告退”,人已溜到了门外。
眼前的面孔除了陌生就只有陌生。
淳于不在。
急走了几步,前面已无路,人群已汇成了人墙堵得严严实实。
沿着梧桐树下走或许可以走出去吧。
身随心动,刚站稳身形,才发现她的眼前多了那熟悉又陌生的淳于。
原来他的棋比她解的更快。
原来他早算准了她会来这。
那花落在了他的肩上、衣襟上,她学着他的轻佻,摘了他襟上的花瓣,花香与沉香弥漫心间。
哑着嗓子说:“我输了。”
她却忘了那牌子还在她手上,她忘记了扔。
“是吗?”他一把抓过她的手。
湿湿热热的让她的心砰砰的跳,从没有男人握过她的手呢。
“啊。”她下意识的欲甩脱他的温热手掌。
甩脱了,却也甩丢了她的‘胜’字牌,他轻轻接住。
他看了看手中的牌子,“一尘,我带你进去。”他笃定的望着她,眨着眼睛,坏坏的笑。
这男人,有够卑鄙的。
难道他已知晓她的女儿身份,等着抓她,就是要看着她出笑话吗?
伊诺碾碎了手里的那花瓣,“淳于,我找了雪落就进去。”
金禅还可脱壳,她可没那么笨。
“你看那边。”淳于遥指着棋馆的门口。
威武的石狮子前,原来彦青早寻到了雪落,两个人正有说有笑着。
头如斗大,这丫头怎么连一点危患意识都无呢?
罢了,她的束胸还紧着,但愿她过得了门口的那一道关。
树荫下,少了娇阳,她的香汗却涔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