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轻阖,珠帘轻荡而后低垂,立在门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姐姐,你有客人,等你有了空闲我再来吧。”抑制着心底的厌烦,只想尽快离开。
“伊诺,有琴有箫,正好要你给我一些指点呢,再过些天就要表演了。”羽裳的眼里充满了期待。
伊诺不忍扫她的兴致,“好吧”。
琴与箫刹时奏响,舞也翩起,眸中,耳中,皆是享受。
那琴声悠扬动听,指端轻扣的力度不可等闲而视之。倘若没有他当初对她的猥亵,此时的他必定也是她眼中的君子吧。
看着羽裳的舞,只觉比起当日在池塘边的更好一些,多了刚柔相济的变化与妩媚,少了些许缠绵与忧伤,舞随心,羽裳的心境一定是最好。
曲停,舞毕,掌声响起。
微一凝思,即看了,总要有些评才好,“姐姐的舞很好,只是少了一点精髓的东西。”
“精髓?是指什么?”羽裳挽了挽长袖,静等着伊诺的下文。
“再穿插着加一些原生态的东西,比如风沙急流,比如高山峻岭,万丈深渊,这份流动,会使舞更多了一份动感与逼真,少了空荡与干涸。”扶着小桌侃侃而谈,对舞,她向来有很深的理解。
“伊诺说的真好,如果让伊诺来舞,那急流要如何动作呢?”
伊诺立稳在房中央,将全身的力量忽置于手腕上,一甩长袖,脚下碎步向后急撤,那云袖忽高忽低,起伏波浪般在室内飞舞,那急流的气息感觉已出现在每一人的眼前,生动逼真。
如此几个动作下来,伊诺已累了一身的汗。
“姐姐,好了,加上这些就好了。”
羽裳忙端了那吐蕃的葡萄,“伊诺,快来尝尝,很甜呢。”
轻轻拾了一粒入口中,果真香甜,又无籽,是果中之精品。
“真好吃。”再吃了几粒,起身准备告辞。
“伊诺小姐,我姑母的生日可否麻烦你与羽裳一起来跳这一段‘青鸾雪衣舞’呢?”
姑母,原来他与武太守是姑表兄弟啊,怪不得那样有恃无恐的横行霸道。
“不了,伊诺的身子不好,恐担不起重任。姐姐来舞就好了。”想起那武太守,巴不得离得越远越好呢,怎会主动送上门去。
“躲在这香间坊的深院里,真是可惜了伊诺这样的人才了。”他说的大声,仿佛真心实意的赞美。
“谢仲公子的夸奖,伊诺退下了。”语气揶揄,谢已变了调,哪有诚心。
不待羽裳的挽留,伊诺已冲出室外。
一口气跑回暖香阁,人懒懒的靠在榻上,轻轻的吩咐着雪落,“以后羽裳来请,都推掉吧,就说我病了,不见。”
“好的,小姐。”
“雪落,去到厨房里请厨子煮一盅川贝酿梨来,放些冰糖,要清甜的那种。”很久没吃这些个甜食了,突然想吃,于这吃食上,她是从来不会委屈自己的。如果不是身子不舒服,她早动手自己来弄了。
伊诺的厨艺也是不容小觑的。
一边吃着小盅里的酿梨,一边听着窗前的鸟儿鸣叫,早先的烦扰渐渐散去。
“小姐,明儿,我们去梅上放风筝,好不?”好久没去梅山了,这鬼丫头也要去凑一份山水的热闹呢。
“好。明儿一早出发,随身再带了我的箫就好了。”
无约无会,只想自在一行,好想念那风筝飞上云间的感觉,那手中的丝线放飞的仿佛就是她的梦想与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