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春兰一看儿子冲出去了,想拉又没拉住,一时心急差点就背过气去,好在元明琛眼疾手快地扶住她,不至于太起波澜。
“你是说?”戚秉谦回过身去看了看大儿子,然后又看向了戚云飞,沉默许久后,才转向了管家。
管家心领神会,这已经从府事变成了家事,外人不好在场,于是就扬手示意众位可以各归各位去干活,自己也随之退下了。
偌大的前院,就只剩下他们几个人。
“你说,是怎么回事。”戚秉谦伸手,他指了指戚云飞。“老实说,否则我打断你的腿。”
“其实……其实是……”戚云飞蜷成一团地跪在那,他看起来十分害怕,不停地发着抖。“早上大公子找我,说是要练习刀法,便说起了皇上御赐的翡翠匕首,大公子要练就让我去取。可是爹爹您知道的,我向来无缘踏进上房,故而只知道具体方位,却不晓得进去后该如何找,起先顺子还跟着我,可是他走得太快,我没跟上。到了大公子房间我也不敢乱动,顺子早就走了却不知道为什么还没到。我又怕大公子等着着急,就转身跑去了大小姐的园子外边,问能不能帮忙问问大小姐,后来大小姐……”
“迎瑕是你妹妹,别总是一口一个大小姐,幸好现在没外人,要不还以为内眷我们如何地苛待你呢!”站在那的大夫人岳木然突然开口,她皱着眉头脸色泛白,说这话的时候,带了些许的威胁的意味。
你没有苛待吗?跪在那头冲地的戚云飞想,她现在说这话是心虚还是什么,平日里死命地踩低他们,而今又突然要抬高他。
“继续说!”戚秉谦闭着眼睛听。
“后来大小……后来迎瑕妹妹说,怕我的手脏了翡翠匕首,就自己去拿,我本想跟在后边想去看看情况,就听说什么有了贼人,我一时害怕,就跑回房里躲着,将才有人来说,说迎瑕她……她……”
戚云飞趴在地上,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他胡说!”突然有一个人哭嚎了起来,他的声音惊起了一群落在地上吃食的鸟儿。“分明是戚云飞故意去报信给大小姐的,大公子的窗子上有他的脚印!他知道依着大小姐的性子,一定会自己去……”
话音的来源,是那边树下,被几个人死死压在地上的顺子,他脸上尽是土灰,额头被磨破了皮。
“就算我知道迎瑕会自己去拿,但是我又怎知道刚好大公子房间遇见了偷翡翠匕首的贼了呢?”戚云飞抬起头来,他远远地看着顺子,反问道。
顺子刚想说什么,却又咽了下去,他看看面色阴沉的老爷和满眼都是威胁的大夫人,不敢再说下去。因为决不能叫老爷知道,是大公子指使的这一切,最后却让迎瑕小姐中了计。
戚秉谦在朝堂多年,看惯了尔虞我诈,这样的小把戏当然几句话就露的没了底,虽然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他依旧不言不语不动声色。因为他心中正困惑,要论起背景,戚正天比戚云飞高出了不知几个级别,家中也是嫡庶尊卑规矩甚多,且这戚云飞大字不识不懂规矩不知人情世故,怎么就会碍了戚正天的眼?要说起来,害他还不如害一只蝼蚁来的畅快淋漓,因为他并无威胁啊?
可是他的大儿子就是做了,而且还用了相当致命的一击。
戚云飞见场子里无人说话,只能听见大家浓重的呼吸声,所以悄悄地抬起头看了一眼,发现众人都在看着戚秉谦的脸色,不敢说话而已。
“这必定是误会罢!毕竟府中护院也并未上报什么贼人,再说,我戚秉谦的府邸,是谁想进就进得的吗?”戚秉谦思忖半晌后,说了话,也暗示着此事件的就此终结。
毕竟真相大白,是他的儿子们相互斗来斗去,传出去何其丢人。倒是……戚秉谦抬眼看了看下边跪着的,他从来没正眼看过的小儿子,他越长越大,倒是变得有几分小聪明。
“肯定是误会!”
二夫人笑意盈盈地说道。话已至此,园子里站着的人谁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老爷不说是给自己留面子,也是给诸位留面子,千丝万缕的说不太清楚。倒不如做个顺水推舟。
大夫人恨恨地盯着岳欣离,心想凭什么我做恶人,而你却做什么人情!
看到岳木然的眼光,岳欣离更加高兴了,她转身亲切地拉住了刘春兰的手。“将才看着三夫人受惊了,我房里有上好的花茶,不如来喝?”
刘春兰还未回话,戚秉谦转身往正堂里走了,岳木然心里虽然不甘心,但也只能跟上,因为她儿子还跪在那呢。
刘春兰被岳欣离拉走,戚云飞也自己起来拍拍膝盖上跪的土,悠悠哉哉地准备回房间去睡一觉,毕竟受了不小的惊吓动了不少脑子,累得慌。
可正当他刚出了正院,晃晃悠悠地想插花园回去的时候,就看见站在竹林边的元明琛,搓着手站在那里,焦急的样子好像是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你是跟我回去,还是追随你的二夫人?”戚云飞话说得不客气,毕竟你知我知的事情,有什么好隐瞒的。
“迎瑕小姐怎么样了?”元明琛着急的脸色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