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柒并没有理会身后异样的目光,嘴角噙起一抹胜利的弧度。
她穿越前就是中医院的医师,尽管生活在医药世家,自小接触中医的她水平算的上拔尖,但在那样一个充满戾气的互联网时代,遇到不省心的患者稍不注意就会被发到网上去,吃瓜群众的舆论足够毁掉一个人。
时柒很识趣的开始伪装自己,对待患者温柔可亲,真善美的形象一举获得当地最美女医师。
适当的柔弱也是女人最强悍的武器。
她可不会走原主的路,逼得所有人都讨厌她,树敌无数只会在她危难之时腹背受敌。
此时按照原主的记忆,朝时家的方向走,路上忍不住好奇的东张西望。
八零年代的农村还很穷,招眼一看都是低矮的土坯房,随处可见的空旷黄土地,肉眼可见的贫瘠。
虽然在78年已经分田到户,实行家庭承包制,但在平均每户年收入只有六七十块钱的农村,也仅仅只是能吃饱饭的程度。
很快,时柒就走到了记忆中的时家。
三间破落的土坯房,随着时柒的走近,屋子里的说话声便传入了她的耳中。
“爸,咱们真的不管小妹了吗?”
堂屋里,时家老大时家福一脸的担忧,时不时的张望屋外,坐立难安。
其实时柒出事的事情早就传到他们耳朵里了,可是这一次时广义却无论如何都不让他们家里人去。
“不管了,管不了。”
时广义抽着卷烟,一双浑浊的双眸沉着,仿佛有化不开的浓雾。
“爸...。”
“你就别管了,还嫌她给咱们家惹得麻烦不够多吗?这次居然光天白日的跟男人厮混,简直就是把咱们家的脸都丢尽了!”
时家福的媳妇李招娣忍不住吐槽道,眼里尽是对时柒这个小姑子的嫌恶。
说着,她又忍不住叹息一声道:“还是书文乖巧懂事,只可惜咱们老时家没那个命啊。”
“你少说点。”时家福皱眉。
李招娣梗着脖子,声音拔高了些:“我说的不对吗?你看看自从时柒换回来之后,咱们家安宁过没有,她就是个丧门星!”
而就在这时,一道纤细的身影从门口走了进来。
当看到时柒的时候,李招娣讥讽的声音更大了些:“哟,这不是咱们时大小姐吗?这是风流快活好了,想起自己还有个家呢。”
时家福性格老实木讷,家里也都是李招娣说了算,听到她的话就想要去拉李招娣,想让她少说点,怕待会儿两人又得打起来,却被被李招娣一把甩开。
“你拉我干什么?我又没丢咱老时家的脸,倒是有些人怎么还有脸回来!”
李招娣冷哼一声,意有所指的看向时柒。
时柒却连看也没看李招娣一眼。
她目光扫过家徒四壁的堂屋,落在屋里的时广义身上。
岁月在老人脸上留下了深深的沟壑,沧桑印在了身上,常年累月的劳作让他皮肤黝黑,拿着烟卷的手也布满了厚厚的一层老茧。
时广义今年才五十多岁,亲生女儿回来短短两年的功夫,就让他操心的白了不少头发。
这一次,时广义是真真对这个女儿失望透顶了,尽管如此,他还是压着耐心开了口。
“时柒,你怎么想的?”
“整个村子谁不知道她那点心思,一心就想着跟了秦知青,好能回城里过好日子呢,小妹你也真是的,私底下勾搭男人就算了,怎么还让人给捉奸了呢。”李招娣不屑的嗤笑出声。
“你少说点!”时家福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我偏要说,她从养父母家回来没带一分钱,整天吃咱们的喝咱们的,还干出这样不要脸的事情来,我要是她,就在外面找棵树吊死了!丢人现眼的玩意!”
李招娣的话说的十分难听刺耳,整个屋子里都回荡着她的骂声。
可就在她说累了的时候,一扭头,就对上时柒笑意盈盈的双眸。
李招娣愣了愣,屋子里也出现了短暂的静默。
时柒见李招娣终于说完了,她走进屋,倒了一杯水递到了李招娣手中。
“大嫂,您说累了吧,快喝口水润润喉。”
‘啪嗒’一声。
李招娣手里的搪瓷缸子掉在地上,而她就像是看鬼一样看着时柒,警惕的后退两步。
“你...”
“大嫂,我觉得您说的很对,爸妈年纪都这么大了,怎么能白吃家里的粮食呢。”时柒一本正经的看着李招娣,道:“所以大嫂您什么时候回家拿粮食给爸妈呢?”
“我为什么要拿粮食?”
时柒无害的眨了眨眼睛:“大哥和大嫂您结婚的时候就已经分家了,大哥经常做工不在家,大嫂您就整天带着孩子在爸妈这里吃,爸妈上工也很累呀,大嫂您怎么能吃白食呢?”
“那是爸妈疼他们孙子!怎么能说是吃白食?”李招娣扬着脑袋义正言辞道。
“那我爸妈疼他们的宝贝女儿也没错呀,怎么能说是吃白食呢?”
“你!”
直接被时柒用原话怼了回来,李招娣气得胸脯上下起伏的厉害,瞪着时柒骂道:“你可真不要脸!”
倒是一旁的时家福,被时柒说的有些面红耳赤。
他身为家里的长子,却带头啃老,真是可耻!
时家福轻咳了两声,有些尴尬的朝时广义道:“爸,我回头就让招娣送粮食过来。”
“送什么送!家里粮食都不够吃的,你真以为自己是大款不成!”
李招娣瞪了时家福一眼,她为了能把这件事情扯过去,尖着嗓门睨着时柒道:“爸问你话呢,你和萧家那小子做了这么不要脸的事情,别想就这么唬过去了!”
“确实是该说清楚的。”
时柒点点头,扭头看向时广义,道:“爸,我准备自己攒点嫁妆再嫁过去,您看成吗?”
时广义一愣,沉默片刻道:“你真的愿意嫁给萧家那独户?”
“南哥家庭虽然不好,但人踏实,我也很喜欢他,就是对不起爸爸您,以这种方式让您知道...”
时柒垂下眼睑,愧疚写在脸上。
这样的回答,让屋子里的三个人都有些不敢置信,因为以前两个人简直就是八竿子打不着。
时广义的脸色缓和了一些。
“行,我和你妈原先就给书文准备了嫁妆,现在这份嫁妆就是你的,不用你自己准备。”
时柒眸光微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