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南风呛声道,“是老爹你迂腐,对于小妹来说太子和南王都不是最佳夫婿。如果当初我在家,就不会同意小妹嫁人,届时给招个上门女婿多好。”
薛萝衣在心中悄悄给薛南风竖起一个大拇指,还给招上门女婿?这思想觉悟真是个好大哥。
薛相国又讥又讽的道,“不是她以死相逼非要嫁给太子殿下的吗?这门亲事是我厚着脸皮用你的军功和相府百年来的声望求来的!结果呢?哼,兴许是她德不配位,老天故意让她嫁错了人。”
薛南风转回身安慰道,“小妹,其实你阴差阳错的嫁给南王也没什么不好的,如果嫁给太子殿下哪里还有机会养面首。”
太子是什么人,将来最有可能成为九五至尊的人,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女人养面首的,哪怕这个女人他不喜欢。
“面首?什么面首啊?”
薛相国顿时目光如炬的在他们几人之中来回的扫视,最后目光放在了那个衣衫破旧,却生的一张好面皮的男子身上。
薛南风指了一下裴羽涅,介绍道,“他就是小妹养的面首,听说会唱曲儿会哄人,总之小妹很喜欢,我就给带回来了,老爹你认识一下。”
薛相国只觉得眼冒金星,胸口发闷,指着薛萝衣大骂道,“你个不成器的,前脚追太子殿下,后脚嫁南王,现在又给我整了个外室回来,你是想气死你老爹我吗?”
薛萝衣深吸一口气,把老爹气成这样,得,这回绝对不会露馅儿了。
不待薛萝衣说话,薛南风理所当然的道,“南王身体不好又是个残废,小妹总不能守一辈子活寡吧,养个外室又怎么了?”
薛相国被气的直接坐到了椅子上,薛萝衣担心再给人气的背过气儿去,忙走过去倒了一杯茶,“您……别生气了。”
薛相国被气习惯了,冷不丁的看到懂事的薛萝衣不禁怔了一下,像是不认识了一般,那滔天的火气也是一下子就没了。
女儿都这么懂事了,他还气什么?
薛相国端起茶杯喝了几口压了压,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你既想养着那就在府里偷偷摸摸的养着,别出去到处嚷嚷,起码也要顾及一下南王脸面。”
接着苦口婆心的道,“你与南王的婚事虽然是错的,可到底是圣上赐婚,圣上不许你们就不能和离。这些日子南王的态度我也明白了,你哥接你回来想必南王没有异议,只要南王不来找你以后就在娘家常住。”
随后警告道,“只不过有一点你要时刻谨记,虽然南王不受宠,没有实权,好歹人家也是王爷,皇室子孙,凡事不好做的太过。”
这一刻,薛萝衣深深的感受到了薛相国对她的宠爱,她只不过给倒了一杯水,火气就消了,甚至还设身处地的为她考虑。
不过也有可能是原主之前太作的太炸裂了,她稍微收敛点,家里人就觉得她变得懂事了。
被薛相国说教了一会儿就让她先回去休息了,裴羽涅则被留下训话。
……
薛萝衣率先回到自己的住处蘅芜苑。
进屋第一件事就是翻箱倒柜,院子里的丫鬟香茗看到,忙问道,“小姐,您找什么呢?”
薛萝衣一边翻找一边道,“银子啊。”
香茗诧异的道,“小姐你忘了?成亲前一日,你因为要嫁给太子殿下一时高兴就将所有的银子都花了,甚至将所有的首饰也都送人了。”
什么?
看着香茗欲言又止的模样,薛萝衣回过头,“我的银子都花哪儿去了,我怎么不记得了?”
香茗知道小姐一向花钱大手大脚,记不起来也正常,“还不是小姐的那几个小姐妹过来说要带你去庆祝你能够得偿所愿嫁给太子殿下,然后,那一天所有人的花销都是由小姐您承担的,后来就连小姐的首饰都被瓜分了。”
这么一说,薛萝衣有些印象了,好像的确有几个塑料姐妹花过来诓她的银子花。
裴羽涅都答应做她外室了,她要是拿不出银子来包养他肯定不愿意,说不定生气了还会跑的。
薛萝衣脑袋瓜转的飞快,“香茗,你快想一想,有没有什么能够快速赚到银子的法子?”
对于小姐一会儿一个的想法,香茗习以为常,“有一个,两天以后,长公主府举办茶会,届时会有比试,若是赢了就有彩头。”
薛萝衣打定主意的道,“好,就这个了,我要去。”
香茗为难的道,“可是咱们没有收到请帖。”
薛萝衣道,“你觉得你家小姐是需要请帖的人吗?”
香茗看了看小姐似乎越发变美的脸,摇了摇头,她家小姐的脸皮在京城若论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她们相府嫡女若是厚着脸皮非要进去,谁还能拦得住?
夜里,薛萝衣刚沐浴完,穿好了睡裙坐在梳妆台上,由香茗服侍梳头,“小姐,瞧您瘦的脸都小了一圈,感觉人都变了个模样似的。”
这时,门口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是裴羽涅走了进来。
薛萝衣道,“香茗你下去吧。”
“是,小姐。”香茗将梳子放下,行礼退下。
薛萝衣问道,“我爹爹和哥哥都跟你说什么了?”
裴羽涅走过去重新拿起梳子为薛萝衣梳头,“说让我做好一个外室好好伺候王妃,如果我守不住王妃的心,王妃一时兴起又去找太子殿下就饶不了我。”
说这话时,裴羽涅的眼里流露出了一丝没有藏好的厌恶。
那眼神就好像是被“恶霸”强抢回来为了自身安危不得不虚以委蛇的“民女”一般。
这个表情被薛萝衣捕捉到了。
她透过镜子去看裴羽涅,饶有兴致的打趣道,“那你要努力了哦,本小姐可不好伺候。”
见他兴致不高的模样,薛萝衣又道,“我打听好了,京都城内最受宠的外室一个月一百两银子,我给你三百两,但是有一点,你的银子本小姐晚两天给你,因为我要看你的表现。”
裴羽涅手上的动作一顿,看他什么表现?怎么在床上把她哄开心了吗?
捏着木梳的手捏了有捏,忍了又忍。
薛萝衣打了个哈欠道,“我困了,想睡了。”
裴羽涅回头看了一眼粉色流苏床,眼睛里闪过一起挣扎。
看着坐到床边一副等待的薛萝衣,裴羽涅别扭的道,“王妃,许是舟车劳顿我今日不太舒服,身子疲累。”
拒绝之意太过明显,薛萝衣立马领会到了,他不愿意同她亲近。
薛萝衣心里好笑,面上却不满地道,“年纪轻轻的怎么身体这么差?没用!”
裴羽涅低头认错道,“是小的没用,扰了王妃的雅兴。”
薛萝衣状似很生气的道,“罢了,既然不舒服你就下去吧。”
裴羽涅又是一顿,道,“府里没给我安排住处。”
薛萝衣脾气不好的扔了一床被子到地上,“没用的人别想上本小姐的床,地上睡。”
说完,翻身自己躺到柔软的大床上睡了。
裴羽涅很满意薛萝衣这般做,没有丝毫怨言的铺好被子躺了进去。
夜里,还未睡的裴羽涅在思考,不知道自己这步棋走的对不对,这个蠢货靠得住吗?能让他顺利救出妹妹吗?
他不敢保证自己对薛萝衣能有多少耐心,如果她挑战了他的底线,他也不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