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天还没大亮，李玉华还窝在被窝里睡着，外头就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以为是哪家起得早在院子里忙活，也没太在意，翻了个身想接着睡。
可那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变成“砰砰砰”的敲门声，震得院门都在响。
李玉华这才坐起来，心里顿时烦躁极了。
不知道是哪个大早上的扰人清梦，能不能有点良心？！
她匆匆套上衣服，头发都顾不上梳，就往外走。
刚到院子里，就听见外头传来张母那尖利的嗓门：
“开门！李玉华你给我开门！躲在里头装什么装！”
李玉华心里一沉，走到门口，拉开门栓。
门还没开到一半，就被人从外头狠狠推开。
张母一马当先冲进来，身后跟着张二妹。
张二妹脸色有些苍白，走路还有些虚，可那眼神却死死盯着院子里的一切，像是要把这些东西都刻进脑子里。
张母进了院子，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几间新房子。
青砖灰瓦，窗户明亮，院子里收拾得干干净净。
墙角还堆着几袋粮食，门口停着辆半新的自行车。
她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眼神里满是贪婪。
“哎呀，这房子可真好啊！”
张母声音拔得老高，伸手摸了摸门框，“青砖的呢！比我们家那破土房强多了！”
李玉华站在门口，脸色阴沉。
她看着张母那副样子，心里的火“腾”地一下就上来了。
“你们来干什么？”李玉华声音冷冰冰的。
张母这才转过身，上下打量着李玉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我来干什么？李玉华，你心里没数吗？日子过好了，住上好房子了，就不要我家闺女了是吧？”
她说着，声音越来越高，手指都快戳到李玉华鼻子上了：
“你个黑心肝的！当初我闺女嫁过来的时候，你们家条件还没这么好吧！现在翻身了，就想一脚把我闺女踹开？门都没有！”
李玉华冷笑一声：“你闺女做了什么事，你心里清楚。”
“做了什么事？”张母眼睛一瞪，“我闺女能做什么事？她就是老实，才被你们一家人欺负！”
她转身指着院子，声音更尖了：
“你看看你们家，现在过得什么日子？我闺女嫁过来这么些年，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现在日子好了，你们就想撇开她？我告诉你，没那么容易！”
张二妹站在一旁，眼神怨毒地看着李玉华，嘴里也开始嘟囔：
“就是，当初要不是我嫁过来，你们家能过上这日子？现在倒好，翻脸不认人了......”
李玉华看着她们母女俩，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想骂人的冲动。
“你闺女把我孙女卖了，这事儿你知道吗？”李玉华声音冷得像冰。
“卖了又怎么样？”张母梗着脖子，“不就是个赔钱货吗？卖了还能换点钱，有什么不好的？”
张二妹也跟着说：“就是，女孩子就是吃白饭的，养活了也没用，还不如换点钱来得实在。我这是为了这个家好，你们还不领情！”
“你——”李玉华气得浑身发抖。
张母却越说越起劲，声音都变了调：
“李玉华，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你就是见不得我闺女好！自己守了一辈子寡，也见不得别人双宿双飞！你就是撺掇着你儿子跟我闺女离婚的！你这种人，早晚要遭天谴！”
“遭天谴？”李玉华突然笑了。
那笑声冷得让人心里发毛。
她往前走了一步，眼神像刀子一样看着张母：
“要说遭天谴，就你们娘俩做的那些腌臜事儿，不得被雷劈成灰才能抵消罪孽？”
张母脸色一僵，嘴巴张了张。
李玉华接着说：“卖孩子卖小姑子，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吗？还有你，当妈的不教女儿好，反倒教她怎么害人。死老太婆，你也好意思说我遭天谴？”
“你——你——”张母被说得脸都红了，“李玉华，你不要脸！”
“不要脸？”李玉华冷笑，“要说不要脸，你们母女俩不要脸天下无敌。能说出这种话的，怪不得养出这样的女儿。”
她顿了顿，声音更冷：
“女儿蛇蝎心肠，当妈的也没好到哪里去，都一样的没脸没皮！”
“你敢骂我？！”张母气得浑身发抖，抬起手就要打李玉华。
李玉华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推。
张母没站稳，一屁股坐在地上。
“妈！”张二妹赶紧跑过去，想把张母扶起来。
可张母坐在地上，却不起来了。
她拍着大腿开始嚎：“老天爷啊！没天理了！李玉华打人了！欺负我们娘俩了！”
那声音尖得能穿透云霄，整个巷子都能听见。
李玉华冷冷地看着坐在地上撒泼的张母，心里那股火压都压不住。
她往前走了一步，声音冷得像冰：
“就是因为你把张二妹养成这样，所以我们家高攀不起。你们娘俩还是找个大庙去，看哪个庙能供得下你们这群牛鬼蛇神！”
这话说得又狠又准。
张母听了，哭得更起劲了。
很快，周围的邻居都被吸引过来了。
大家探头探脑地往院子里看，有几个胆子大的，走进院子。
“哎呀，这是怎么了？”
“怎么又是她啊，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坏，脸皮还这么厚的，还敢过来......”
“昨天不是才闹过吗？”
“这个老女人是谁？该不会是这个女人的妈吧，呸，怪不得，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邻居们窃窃私语，看张二妹和张母的眼神里，全是鄙夷。
张母听见有人说话，哭得更起劲了，还抬起头朝着邻居们喊：
“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敢来说我女儿？我看你们就是看着李玉华条件好了，才故意帮她说话的！
我闺女没错！错的是李玉华！李玉华日子过好了，就不要我闺女了！她千刀万剐都死不足惜！”
李玉华被她这话气得浑身发抖。
她往前走了一步，抬起手，“啪”的一声，一巴掌扇在张母脸上。
这一巴掌用了十足的力气，张母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捂着脸，半天才反应过来，眼里涌起疯狂的恨意。
“你敢打我？！”张母尖叫着，挣扎着要爬起来还手。
可就在这时候，一只大手从旁边伸出来，牢牢抓住了她的手腕。
张母抬头一看，就见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眼前，脸色冷得像冰，眼神里全是压迫感。
是萧定国。
他站在那儿，身上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威严。
“闹够了没有？”萧定国声音低沉。
张母被他那眼神吓得浑身一抖，下意识地往后缩。
她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可看着萧定国那张冷峻的脸，硬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