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萧浩然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天已经亮了。
房间里还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萧浩然感觉脑袋像被人用锤子敲过似的，疼得厉害。
他动了动手指，想撑着坐起来，手臂却软得像面条，使不上劲儿。
床边传来轻微的鼾声。
他费力地偏过头，看见李玉华趴在床沿上，头枕着胳膊，睡得很不安稳。
萧浩然喉咙发紧，想叫她，却发现嗓子干得厉害，只发出一声含糊的“嗯”。
李玉华猛地惊醒，抬起头，露出一双红肿的眼睛，看见萧浩然顿时惊喜万分，“浩然！你醒了！你别动，别动，我去叫医生。”
她急急忙忙起来，转身就往外跑。
没一会儿，脚步声从走廊那头传来，越来越近。
李玉华领着个戴眼镜的中年医生进来，身后还跟着个小护士。
医生走到床边，拿起手电筒照萧浩然的眼睛，又摸了摸他的脉搏。
“瞳孔反应正常，脉搏也稳定。”
他掀开萧浩然额头上的纱布，看了看伤口，“恢复得不错，没有感染的迹象。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萧浩然张了张嘴，嗓子干得厉害：“头……头疼……”
“正常反应。”医生在病历本上记了几笔，“你脑袋被砸了一下，有轻微脑震荡。不过问题不大，休息几天就好了。其他都是皮外伤，不碍事。”
医生把听诊器收起来，对李玉华说道：“人醒了就好，接下来就是静养。这几天少下床活动，多休息。饮食清淡点，别吃油腻的。”
李玉华连连点头：“好好好，我记住了。”
医生又叮嘱了几句，这才带着小护士离开了。
病房里安静下来。
李玉华坐回床边，看着萧浩然，“你昨天可吓死我了。”
“昨天大黄跑回来，扯着我衣服就往外拽，我跟着跑到店门口，就看见你躺地上满脸是血。”
说完这些话的时候，李玉华还有些心有余悸。
萧浩然心里一酸，“妈，对不住，让你担心了。”
“说啥呢！”李玉华握住他的手，“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你现在能说话了吗？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萧浩然咽了咽口水，嗓子还是干得厉害。
李玉华赶紧倒了杯温水，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喝了几口。
“慢点喝，别呛着。”
萧浩然喝完水，喉咙舒服了些，这才缓缓开口：“昨天晚上，我睡得正香，大黄突然叫起来，我听见外头有动静，就拿着木棍冲出去了。”
他顿了顿，回忆着昨晚的情形：“门开着，进来两个人，他们穿的一身黑，脸也遮住了，一个瘦瘦的，一个驼着背……”
李玉华皱着眉，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萧浩然接着说道：“我拿棍子打了那个瘦的几下，他想跑，我追出去，然后大黄咬了他屁股，他疼得不行。另一个跑了，我就追着那个瘦的打。”
“他突然从地上捡了块石头，转身就砸我脑袋……”
他抬手摸了摸额头上的纱布，“然后我就啥也不知道了……”
李玉华听完，脸色越来越难看，“你觉得那两个人是谁？”
萧浩然沉默了一会儿，“我怀疑，是赵桂花和萧建军……”
李玉华心里一沉，“你确定？”
“不敢完全确定。”萧浩然摇摇头，“但那个瘦的声音我听着耳熟，虽然他说话不多但我总觉得像萧建军。”
李玉华咬着牙，眼里闪过一丝冷意，“肯定是他们。咱早餐店能有啥可偷的？几张破桌子破凳子？”
“偏偏在这个时候，有人进店偷东西。前几天赵桂花还在店门口闹事，这会儿就有贼摸进去。”
萧浩然点点头：“我也这么想，那个瘦的被我打得挺狠的，大黄还咬了他屁股，他肯定受了重伤。”
话音刚落，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两个穿制服的警察走了进来。
领头的那个年纪稍大些，脸上表情严肃：“萧浩然同志，我们是来了解情况的。”
李玉华赶紧让开位置。
警察走到床边，拿出个小本子：“你现在能说话吗？跟我们说说昨晚的情况。”
萧浩然又把刚才跟李玉华说的那些话重复了一遍。
警察边听边记，时不时问几句细节。
“你说那两个人，一个瘦的，一个驼背的？”
“对。”
“瘦的那个有什么特征？”
“看不太清，太黑了，就是个子不高，走路有点急。”
警察又问了几个问题，萧浩然都如实回答了。
等问完了，警察合上本子，点点头：“好，我们了解了。你好好休息，有什么情况我们会通知你。”
李玉华跟着警察走到门口，急切的说道：“警察同志，我觉得有个贼肯定受了重伤。”
“我儿子说他被木棍打了好几下，还被狗咬了屁股。这种伤，肯定得去医院或者小诊所。”
警察点点头：“你说得有道理。我们会去各个医院和诊所查的。”
“还有，”李玉华顿了顿，“最近跟我们家有仇的，就是赵桂花母子俩。”
她把赵桂花这些天的所作所为简单说了一遍。
“他们就住在小山村那边。你们可以去找他们，验一下伤。要是有伤，那就是最好的证据。”
警察听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好，我们会去查的。”
两个警察离开了。
李玉华回到病房，看见萧浩然正盯着天花板发呆。
“妈，”萧浩然转过头，“要是真是赵桂花他们，你说警察能抓到他们吗？”
“能。”李玉华语气肯定，“你放心吧，跑不了。”
她坐在床边，突然笑了，“等我回去，得好好谢谢大黄。要不是它，你怕是……”
萧浩然也跟着笑了：“对，得给大黄加鸡腿。”
李玉华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你这孩子，都这样了还能笑得出来。”
忽然，她脸色严肃起来，语气认真的说道：“以后可别这么冲动了。遇到贼，你就喊人，别自己冲上去……万一……”
“知道了妈。”萧浩然打断她，“我以后会注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