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没能让法律严惩他们。”李玉华说道。
萧浩然摇摇头，“妈，我觉得这样就够了。”
“够了？”
萧浩然豁达的说道：“对。萧建军变傻了，往后的日子，每一天都是惩罚。赵桂花呢，她儿子傻了，她得伺候一个傻子一辈子。这比坐牢还难受。”
李玉华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萧浩然说得对。
有时候，活着比死了更难。
“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
她还担心，萧浩然会觉得不公平呢。
萧浩然笑了，“妈，我现在可豁达了。”
“行了，别贫嘴了。”李玉华打开保温杯，“赶紧把粥喝了。”
“哎。”萧浩然接过碗，喝了一口，“还是妈做的粥好喝。”
李玉华笑了笑，“我去打点水，给你洗洗脸，你脸上的眼屎都没擦干净。”
她拿起暖瓶，往外走。
走到门口，她看见一个人影站在那儿。
那人低着头，来回走了许久，好像是在犹豫什么。
李玉华走近了，才看清是张二妹。
张二妹抬起头，看见李玉华，脸色有些不自然，“妈……伯母……”
她脱口而出一句妈，但是很快就改口了。
李玉华停下脚步，皱着眉，“你来干什么？”
“我听说浩然受伤了，”张二妹咬着嘴唇，“我……我想来看看……”
李玉华冷冷地看着她，“你们都离婚了，还来看他干什么？”
“我……”张二妹的眼睛瞬间就红了，“我就是放心不下。”
“放心不下？”李玉华冷笑，“你早干什么去了？离婚之前说放心不下，在意浩然，你早就改邪归正了。现在又来装什么？”
张二妹脸色一白，委屈的说道：“我……我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有什么用？”李玉华的态度很冷漠，并没有因为两句好话就对张二妹改变态度。
她冷声说道：“你们都离婚了，就应该断个干净，省得藕断丝连的。”
张二妹咬着牙，眼里闪过一丝怨恨。
都是李玉华。
要不是她，自己怎么会跟浩然离婚？
要不是她，自己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可现在，不是找她算账的时候。
张二妹小声且倔强的说道：“我就是想看看浩然。”
李玉华看着她，突然笑了，“我又没拦着你。你要是真想进去，还不是能冲进去的？”
“可你一直在门口犹豫，说明你自己也不知道怎么面对浩然。”
张二妹愣住了。
李玉华继续说道：“你心里清楚，你对不起浩然。”
“不是！”张二妹咬了咬牙，情绪突然激动了不少，“对不起浩然的是你，是你拆散了我们！我有什么不知道怎么面对他的！”
李玉华看着她的样子，摇了摇头。
还是这么执迷不悟。
她懒得再跟她多费口舌，转身就要进去。
张二妹咬了咬牙，跟了上去。
病房里，萧浩然正喝着粥。
门被推开，他抬起头。
看见张二妹，他愣住了，“你怎么来了？”
张二妹站在门口，看着他。
他额头上还包着纱布，脸色有些苍白。
张二妹瞬间泪如雨下，“浩然……”
“我听说你住院了，想来看看你。”张二妹满脸担心，关切的问道：“你伤得重不重？医生怎么说？”
“跟你有什么关系？”萧浩然脸色十分冷淡，并没有因为张二妹的主动探望态度好转一些。
他冷冷的说道：“咱们都离婚了，你没必要跑这一趟。”
张二妹瞬间红了眼眶，她咬着嘴唇，低下头去：“浩然，你还在怪我是不是？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好，我回去以后想了很多，真的想明白了，我那时候是我脑子糊涂，做了很多错事。”
她低着头强忍着眼中的泪水，手指还在搅动着裙子，“我也不奢求你能原谅我，也不敢说让你再给我机会。可你现在伤成这样，我真的很担心你。浩然，你就让我照顾你几天吧，就当让我弥补一下你，行吗？”
“照顾？”李玉华冷笑一声，走到床边坐下，毫不留情的揭穿她，“你这心思倒是挺好的。怎么着，想让浩然感受一下你的温柔体贴，然后你们俩就顺理成章地复婚了？打的好算盘啊。”
张二妹的脸色白了白，“妈，我没有，我真没这么想。我就是……就是想照顾浩然，别的什么都不图。”
“不图？”李玉华上下打量她，轻蔑的说道：“你要真不图什么，离婚的时候怎么闹得那么难看？现在又跑回来，说照顾就照顾，我把话说明白了，为了萧家的安宁，我不可能让你再进这个门。
你以为你安的什么心思，我能不知道？趁早断了这念头，对大家都好。”
被揭穿心思的张二妹脸涨得通红，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她下意识的看向萧浩然，萧浩然压根就没有去看她，顿时声音都染上了些许的委屈：
“妈，我真的没想复婚。我知道以前是我做错了，我也不敢奢望什么。可浩然现在伤成这样，我就是想尽点心意，照顾他几天。妈，你就让我照顾几天吧，就几天……”
“照顾？”李玉华冷下脸，“你照顾什么？浩然有我，有他大哥大嫂，还有静文，用不着你。”
张二妹咬着嘴唇，楚楚可怜的看着她，“妈，我是真心实意的。我知道以前对不起你们，可我现在真的想弥补。浩然伤成这样，我看着心疼，我就是想做点什么……”
“够了。”李玉华不耐烦地打断她，“你这是演给谁看呢？”
要真是心疼，也就不会在离婚的时候，找他们要个什么五千六千的。
这放在普通人家，就是一笔巨款。
张二妹的眼泪几度要流出，“妈，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回去以后天天想，我做的那些事儿，每一件都是我的错。我也不敢求你们原谅我，我就是想照顾浩然几天，让我心里好过一点。妈，你就给我个机会吧……”
“机会？”李玉华冷笑，“机会我给过你了，你自己不中用，还一个劲的找人要机会。现在都离婚了，还要机会干什么。”
张二妹的性格，李玉华太清楚了，她就不是个能改正的。
估摸着也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只是想要示弱来了。
张二妹看向萧浩然，语气哽咽，“浩然，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让我照顾你几天，我保证不会给你添麻烦，我就是想弥补一下你……”
萧浩然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心里没什么波澜。
他淡淡地说道：“不用了，你回去吧。我这儿有我妈照顾，用不着你。”
张二妹愣住了，眼泪再也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浩然，你还是不肯原谅我是不是？我知道我以前做错了，可我现在真的想弥补你……”
“弥补？”萧浩然冷笑了一声，“张二妹，咱们都离婚了，以后就是陌路人。你用不着跑这儿来弥补什么，我也不需要你照顾。你还是回去吧，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
张二妹的脸色变得煞白，她看了看萧浩然，又看了看李玉华，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浩然……”她默默流泪，“你就真的这么狠心？我都已经这样了，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李玉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站起身来，将张二妹挡退了几步，“行了，别在这儿哭了。浩然都说了不需要你照顾，你还赖在这儿干什么？赶紧走吧，别在这儿碍眼。”
“浩然……”张二妹神色哀伤，已经哭成了泪人，“你真的……真的不肯给我一个机会吗？”
萧浩然闭上了眼睛，“回去吧。”
张二妹愣了几秒，然后哭着跑出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