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宁从酒店出来就接到医院电话,说简安河病危,已经在急救室手术,让她马上去医院一趟。
喉咙里像噎了什么一样,难受地她什么也说不出来。
赶到医院时,简安河已经从手术室出来,转进重症监护室观察,简宁只觉得自己像坐着过山车绕京城转了一圈,心绪大起大落,她却只能在没人的时候,才敢透露出自己的无助与疲惫。
“简小姐,请到这边缴费。”
简宁抬了抬眼皮,“麻烦把缴费单送到谢氏,会有人付钱。”最后恋恋不舍地看了眼紧闭的重症监护室的门,又低低道,“什么时候可以探望哥哥了,请您告诉我,好吗?”
医生微微一愣,答应了。
简宁打车去宁安集团,此时天刚大亮,阳光刺眼,洒下漫天暖意,她却浑身发冷。
车窗开着,仰头看时还得眯着眼,宁安集团几个鎏金大字立在高耸大楼的最顶层,恢弘大气,笔锋间还透着一股豪爽,可今时今日看来,却隐隐有种悲怆。
简宁没想到会在公司门口见到南乔。
她穿一身白色纱裙,长到脚踝,一双白色板鞋,黑色长发垂在胸口,被风拂得轻轻飘着。
南乔长得只能算清秀,打扮一下才勉强能和女神两个字沾上边,但现在的简宁,比不上南乔了。
“宁宁,”南乔先看到简宁,露出惊喜的样子,抬起手高兴地跟她打招呼,藕白的腕子上系着一根细细的红绳,“你终于来公司了,我等了你好些天。”
简宁捋了下鬓边的碎发,仰起头,便看到玻璃上倒映出的自己。
形容憔悴,嘴唇毫无血色,明明是二十多岁的人,却有着四十岁的沧桑。
扯了下嘴角,简宁踩着高跟鞋走过去,“你等我做什么?我们似乎不熟吧?还有,别叫我宁宁,听不习惯。”
简宁面色淡淡,说出的话也是不冷不热的,南乔没有丝毫不满,扬着脸笑了笑,“你别这样,我们是老同学呢。前几天......我听说你哥哥出事了,所以想帮帮你。”
她帮她?
简宁眯起眼看了看天,没接话。
“宁宁,你干嘛呀......”
“我只是看一下,今天的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的。”简宁耸耸肩,“实在是你叫人把我堵在死胡同的事对我来说印象太深了,不好意思啊。”
南乔终于有些尴尬,踌躇了一会儿,简宁不耐烦了,直接道,“南乔,你是什么人我很清楚,谢承霖不在,你做这些他也看不到,你省省吧。还有,我跟他......”已经离婚了。
话到了嘴边又绕了个圈,简宁定定看了她一眼,还是抿着唇,吞了最后几个字。
“我不是这个意思。”南乔不安地垂下眼,睫毛微颤,鼓起很大的勇气似的,从包里拿出一个鼓鼓的信封,双手朝她递过去,“这是我存的零花钱......啊!”
刹那的事情,在她把信封拿出来的那一刻,简宁脸色瞬间沉下去,抬手狠狠打开南乔的手。
信封被扯开,粉色的钞票漫天扬着,还夹着两张银行卡掉在简宁脚下。
身子猛地磕在旁边的水池台阶上,南乔满眼不敢置信,大颗的泪瞬间滚落,。
简宁也愣了,她明明没有用很大的力气。
耳边忽然传来重重摔上车门的声音,简宁瞳孔一缩,突然低低地笑了下。
论心机,五年前她比不了南乔,五年后,也依旧比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