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三皇子是羡慕本世子有未婚妻,而自己没有?”一敲手掌,继续道:“要不本世子来牵个红线?城北顾家的女儿不是还没嫁吗?虽然条件是差了点,但配你三皇子绰绰有余了。”
“噗。”旁边的人忍不住笑出了声。场面早就安静了下来,三皇子和墨王府世子的谈话,谁不想听?
江冉冉也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城北顾家的女儿,今年刚被人休弃,为人骄横,且二十有八,十足十的老姑娘,但最出名的是她胖如猪的身材和她每天都要往自己脸上擦厚厚一层粉,涂厚厚一层胭脂的习惯,活像个唱戏的。
哦,还有,就是她最爱比她小的俊美男子,特别是小白脸。这次被休就是出轨被她夫君发现所致。
瞧了瞧萧沐之的脸色,果不其然,黑如锅底。
吸气呼气,吸气呼气,萧沐之终于把那股怒火压了下去,道:“黎世子说笑了,本皇子还有些琐事未处理就先告退了。”一甩衣袖转身就准备离开。
他躲还不行吗?
一把折扇横在他眼前,墨枕寒的脸随后出现。
“三皇子千万别和本世子客气啊,若是喜欢就直说,本世子定当如实禀明圣上。”
萧沐之双眼晦涩,他自然知晓墨枕寒的意思。
“知晓了。”真想一拳揍上这欠扁的脸。
墨枕寒看着远去的萧沐之,转身牵住还站着的江冉冉,在一旁坐下。
垂眸看着相交的手,江冉冉意味不明。
没有质问,没有责备,没有……嫌弃。还真是不习惯啊。
“你……不问什么吗?”
“我该问什么吗?”墨枕寒侧头微微一笑,刹那间春暖花开。
真妖孽啊,江冉冉不由自主的沉醉在那个微笑中。等反应过来,俏脸一红,江冉冉垂头。真是的,加上前世自己都三十好几的人了,什么时候她这么肤浅了?
“这位是……江小姐吧?”一位面目慈善,头发半白的老年人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老尚书?”江冉冉尊敬的站起。
“来,坐坐坐,跟我一个糟老头子客气什么。”老人笑眯眯的说道。
“丫头,你父亲快回来了吧?真是,江涵这小子这么久了才回来。”老人坐在一旁絮絮叨叨。
“皇命难为。”
老尚书看向一旁端坐的少女,眼里闪过一丝赞赏。
“马上就要及笄了吧?真快啊,想当初你母亲……”话到此处,突然停了下来,老尚书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赶紧改了口。“何时是你的及笄礼?我那时必去观礼。”
江冉冉宽宏一笑,并没有追究老尚书之前的话。“大体是再父亲回京之后,具体还未定,等定下了,江府一定庚帖送上。”
“好好好。”
一瞬间竟寂静无声。
江冉冉看着眼底隐约浮现出一丝淤青的老尚书,开口问道:“老尚书最近休息的不好吗?”
老人一愣,“连你都看出来了?”抬手抚了抚眼窝处的淤青,开口道:“都好几月个月了,老是失眠睡不好,人老喽。”
摇头叹息。
“老尚书要不要试一下熏香?有些熏香安眠定神的功效确实不错。”江冉冉提议道。
老尚书一听哈哈大笑。“老了,老了,年轻人才用熏香,我一个老头子用什么,不用不用。”
“哦?那若是冉冉亲自调配的熏香呢?”一直在旁看着她们的墨枕寒这时候插了一句嘴。
笑容停顿。“啊?冉冉调配的?”眼神询问的看向江冉冉,直到江冉冉微微点头。
“看来是我孤落寡闻了,若是冉冉调配的香那我可得试上一试。”老尚书饶有兴致的说着。“不愧是江涵的女儿,巾帼不浪须眉啊。”
“谬赞了。”江冉冉谦虚的低头。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一首关雎在远处的水榭中唱响。
女子舞姿曼妙,身段妖娆,歌喉灵动,在场的人几乎都被那个身穿舞衣的女子所吸引。连江冉冉也不由的为之称赞。
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红鸾坊如今的小花旦,紫苏。
一曲唱毕,江冉冉还未从紫苏塑造的世界里走出来,就听到旁边“嘎嘎嘎”的有只鸭子在乱叫。
一身红红绿绿的明依郡主正气势汹汹的站在江冉冉面前。
墨枕寒撇了明依郡主一眼,神色一冷,刚想开口,就被江冉冉摇了摇桌下的手,侧头看了一眼,江冉冉摇了摇头。
罢了,既然是他家夫人想要活动活动筋骨,那他就在一旁看看戏吧。
端起茶杯,墨枕寒好整以暇的坐在一旁。
只见明依郡主鼻孔朝天的对着江冉冉吼道:“江冉冉!你凭什么赶走三表哥?谁给你的胆子!别以为上次我娘亲去你江府给你道歉,你就可以上天了!抬举抬举你,竟然还真把自己当回事。”
江冉冉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傻子,惠国公主千方百计的想要隐瞒的事情,被明依郡主这么大声的喊了出来,在场的名门贵族可是全知道了。
“什么道歉?”旁边的翰林学士夫人看着一脸骄横的明依郡主好奇的问道。
明依郡主本来看着久久不说话的江冉冉十分得意,觉得自己胜了一局,谁知翰林学士夫人的一句话瞬间把她打成原型。
她也知道,江冉冉的父亲此次立了大功,现在若是被人知道她推江冉冉落过水,这些见风使舵的人必定会狠狠的指责她的不是,可是—
“这……哼,不就是落了水吗!有什么稀奇的?”
话落,周围一阵唏嘘,果不其然旁边的人都在暗暗指责明依郡主,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明依郡主听清。
明依郡主脸一阵青一阵白,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当着她的面议论她的不是,越想越气,往日这里的哪个人不对她毕恭毕敬?
不行,她可是公主的女儿,高人一等的皇亲国戚,万不能就这样失了面子。
“刷”的端起桌上的酒杯,对着江冉冉就是一抛。
可酒杯并没有像明依郡主想的一样砸到江冉冉身上,反而是—明依郡主捂着胸口,一脸痛色。
表面上看只是胸口沾上了水渍,可实际上,明依郡主知道她胸口怕是已经淤青一片。
看着站起来的男人,明依郡主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