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再忙,身体更重要。你这样知不知道大家会担心的?”
苏眠重新把粥热了一遍端到卧房。从管家伯伯那里得知,他8岁出国留学,生母早早离世,16岁回国。这种环境长大难免性子清冷,再加上18岁遭遇车祸后腿部瘫痪,对他造成更大打击。
他的视线从面前的屏幕移到女人脸上,面无表情道:“出去。”
“你吃完粥吃了药我就出去,”苏眠拧着秀美,跟他杠上了。
正当气氛僵持不下的时候,特助叩门来报,“先生,老宅那边传话,明天夜家家宴,老爷子特意带话,让先生您带……带新夫人回去一趟。”
“不想去就别去。”男人突然开口。
苏眠咽了咽口水,这个男人的目光深邃如潭,眸光却又这么平静。不想去就可以不去,所以他这是尊重她的意愿?
她看了看这个男人英俊的侧颜,心里暗忖:一个家宴,她应该可以应付吧?
事实证明,她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苏眠抱着睡衣犯难了,发了好一会呆,才不情不愿地走进浴室洗澡。
水汽氤氲,苏眠透过水雾看向镜子,这段时间过后,她身体上那些淤青终于消散。只是心里的痛不知什么时候能消散?
晚上洗澡的时间比之前的更久,管家伯伯今天提醒过她了,先生回来了所以她得回主卧住。苏眠一想起那个男人深邃平静的眸子,她的心跳就不受控制的加快!
主卧房就在隔壁,苏眠不情不愿地叩响门,好一会里面没反应。轻轻扭动门把,苏眠走了进去,磨砂玻璃门传来沙沙水声,尽然看不清浴室里面的情况,也知道那个男人在里面洗澡!
虽然一直不乏追求者,但她的情感史还是一片空白。现在跳过恋爱婚礼步骤,一下子进阶到跟一个陌生男人以夫妻名义相处,这心理落差实在难以跨越。
夜铮双手推着特制的轮椅出来看到就是这样一个场景,换上可爱保守款式睡衣的娇小女人,显然已经洗过澡了,脖子和手腕露出来的嫩白肌肤透着浅粉,可能没预料到他这么快出来,一脸局促扭着交握的双手。
“过来。”男人淡淡开口。
苏眠感觉自己的脸快要烧起来了,她眼睛四处闪躲,“怎、怎么了?”
夜铮动了动手上的干毛巾,剑眉一挑。苏眠囧了,实在不是她有意要想歪,他、他这不是没穿衣服嘛……
跟蜗牛一样慢吞吞地移到他身边去,苏眠拿起毛巾,站在他身后乖乖地帮他擦头发。
“你以为我要干什么?”没想到他会突然来这么一句,苏眠手一顿,小脸再次红了……她刚刚没看错的话,他可是有六块腹肌,看这有型紧实的背部线条,肌肉刚刚好的臂膀,比男模还好的身材,要不是他坐在轮椅上,很难相信他真的瘫痪了。
“没,没事。”苏眠隐隐觉得这个男人身上有股危险气息。
事实上,女人刚刚站到自己身后时,那股干净甜软的馨香就飘进他的鼻翼,随着苏眠似有若无的靠近,夜铮的喉结上下动了动。
“行了!”男人抓住女人的手,苏眠手一僵。他的手很大很暖,能够完全覆住她的手。与之相反,苏眠的手凉凉的,甚至有点冰。
男人转过身来,修长好看的剑眉微蹙,“你很冷。”
其实她只是不习惯,不习惯跟一个陌生的男人如此快又突破性地有了这么私密性的接触,尤其在经历那样的不堪之后,她从心底里对男人就有一种反感。
苏眠扯了一抹笑容:“不冷,”说着便小心翼翼地从男人的大掌中抽出自己的手,被男人握过的手背皮肤滚烫滚烫的,苏眠佯装镇定地揉揉手掌,“很晚了,那个、我先去睡了。”生怕男人会再说什么,苏眠小步跑着到床边。
“哎哟!”
她穿的鞋码小,在苏眠之前宅子里也没女性进住过。管家也不知道她穿的鞋码,给她准备的拖鞋都大两码,还没到床边,苏眠就一个狗啃屎的姿势摔在地上,幸亏卧房铺了一层厚厚的意大利手工羊毛毯子,不至于跌得太疼!
“不要心急,”男人平静沉稳的嗓音自后面传来,听在她耳朵里却有种揶揄的味道。谁着急了,这不是鞋子太大了,苏眠心里暗暗道。
最最根本的是,还不是给他吓的,明明不能行走,却生了一股大灰狼的气质!
见那团小小的身影背对着他,不情不愿的样子,夜铮眉毛一挑,“你怕我,嗯?”
男人的声音本来就沉稳好听,加上他刻意放低的声调,那个“嗯”字听起来像是在哄人的感觉,苏眠揉了揉发烫的耳朵,含糊着回答,“……你身体还没完全恢复,早点歇息比较好。”
欲盖弥彰地打了个呵欠,苏眠快速地爬上床一气呵成地把自己裹成一团躺下,连毛茸茸的脑袋都埋进去,盖得严严实实的。
房中一时静静,埋在被窝里的苏眠竖起耳朵听了听没啥动静,掀开被子看见男人的轮椅在床的另一侧,他、他怎么上来?
苏眠摸了摸鼻子,暗暗责怪自己疏忽了。
苏眠搀扶着男人一侧的肘弯,意图扶他起来,哪知道这个男人纹丝不动,也对,他的双腿根本出不了任何支撑力量。另外一侧没人帮忙扶起他,依靠她自己的力量想扶起他,根本就不可能!
“有了,”苏眠清澈的眼睛一亮,“我知道怎么做了!”见男人神色淡淡,苏眠惊觉自己反应有点大。
不就是平衡原理嘛,因为她刚才在一侧使力,另一侧没兼顾到。很简单,她就把两侧都兼顾到就行了啊。
苏眠调整好男人轮椅的方向,面对着男人站着,见夜铮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她不好意思地解释:“待会你把重量都往我两个手臂上放,这么近的距离,我保证你不会摔着!”
夜铮不吭声,眸光淡淡。苏眠以为自己的话伤到男人的自尊,他家世显赫身份高贵,却连睡觉上床都要依傍一个弱女子,心里难免受伤。想也不想地安慰他:“我是你的妻子,照顾你上床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