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许小小从大伯家搬出去之后,他们一家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内心里很惶恐,紧接着事情就一件接一件的发生。
许小小的大伯——许炎宁,出工时被横空飞来的铁片击中腰侧,导致下半身瘫痪,这也就导致了许炎宁一家今后重要的经济来源断了路,这是他们猝不及防的一场灾难,家里仅有的积蓄也在给许炎宁治病中用完了,剩下的一些只够维持几个月的日常生活,本以为这就算了,可没想到的反而在后面。
古人说,举头三尺有神明,做人的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一不小心犯了忌讳,触犯了神明,你就无药可救了。
就在许炎宁出事后的第三天,许小小的伯母——陈曼茹陪侍在许炎宁的病床边,夜深时,抵挡不住浓浓的睡意便趴在了床头睡着了。
睡梦中隐隐约约听见好像有人在叫她,她站在医院的走廊里,一个人都没有,昏黄的灯显得走廊格外的幽长,护士站没有人,可能是去巡查病房了,她四处看了看,没有发现有人在叫她,这时,正当她准备回病房的时候,一个声音在她的头顶上方响起。
“嫂子,是时候回来了~”空荡的声音在医院走廊里产生了回音,一种阴森之意油然而生。
陈曼茹想要回病房的心情越发急切,可脚步却不听使唤,径直朝着走廊的尽头走去,一扇窗户大敞开着,风从窗户吹进来,窗户的高度只有陈曼茹大腿一般的高度,看着自己一直在向窗户靠近,想要叫人来救救自己,却发现自己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努力想要控制自己的身体,却无能为力,她这才明白,此时的自己好像并不是自己。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从窗户掉下去,突然发现周围的环境变了,可周围的设施还是医院,脑子灵光一现,这家医院怎么这么眼熟。自己慢慢的停到了一间手术室外,不动了,就那么静静的站着,看着手术室的门,明明是有着门将她隔绝着的,可她却觉得自己好像在透过门看着一些东西,那些熟悉的,不安的惶恐又重新占据心头。
眼前好像有什么在她面前浮现重演,惊吓到她,瞳孔急剧放大,然后陈曼茹从臂弯里抬起头,满头大汗,梦境很真实,真实到她以为那就是她自己。脑子里有片段闪现,她惊诧的发现,梦境里最后出现的场景好像是许父许母去世的那家医院。
天亮了。
一夜未睡的陈曼茹不敢将昨晚上的梦境告诉许炎宁,因为她心底深藏着一个想要带进坟墓里的秘密,但她不会想到,这个秘密将会伴随她之后的生活。
许炎宁的双腿已处于瘫痪状态,只能每天按摩,进行康复训练才会有站起来的可能,不过,医生也说了,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陈曼茹为了今后的生活只能出去找工作,可一个既没文凭又没一技之长的陈曼茹在社会上闯荡的结果可想而知。她疲惫的回到家,瘫倒在沙发上,这些突如其来的变故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而心底的秘密也像硫酸一样侵蚀着她的内心,不得安宁。
又是一夜无梦,还是和之前一样,不过这次她是处于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着自己,自己还是停到了手术室门外,静静的看了一会儿,转过身来似是对着陈曼茹一般,想说些什么可无法出声……
内心终日的惶恐不安导致陈曼茹的精神急剧下降,她和许炎宁大致的提了一下,许炎宁稍微思忖过后,立刻联系了一个朋友,让陈曼茹选个时间去找他那个朋友一趟,所有的一切便自由结果。
许炎宁的那位朋友是位大师,住在郊区的一栋独栋里,安静沉稳的不像话,可那双眼睛像是能窥探出一切般直盯得陈曼茹毛悚骨然。只见他端坐在大堂中央的高椅上,双眼微眯,嘴里小声的不知在说些什么,陈曼茹没有听见,那大师掐指一算,猛地将眼睛睁开,直盯上陈曼茹的眼睛。
“你心底压抑很久的秘密是时候说出来了。”
这话一出,陈曼茹站在那里不动了,心里的不安被无限放大,像一团沉甸甸的棉花压在心口,无力,无措。她害怕,她怕一切被披露后会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所以她不能,她不能说出来,她害怕的朝后退,直到抵在墙上无路可逃。
大师紧皱着眉头,眼睛瞪的大大的,一动不动的紧跟在陈曼茹身上,似是要逼迫她说出来一样,可看陈曼茹的神情,怕是得不到想要的回答了。
许久,陈曼茹才听见大师缓慢而有力的声音。
“前有因后有果,万事万物必有因必有果,有因有果,因果必然,善哉善哉。”
待陈曼茹从臂弯里抬起头时,那大师已不见了身影。她忽然意识到,她可能失去了生的机会,从此万劫不复。
陈曼茹浑浑噩噩的回到医院,在病房门前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推门进去。许炎宁半躺在病床上,手里拿着报纸看着新闻,听到门响,从报纸里抬起了头,见是陈曼茹回来了,便将报纸合上,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靠垫,才开口问她。
“怎么样?他说什么了?”
陈曼茹拿起床头放着的暖壶倒了一杯水递给许炎宁,听他问到这件事,手没控制住抖了一下,水溅了几滴滴在床单上,许炎宁并没有发现,接了过来。
“啊,没说什么,也没什么事。”
许炎宁一听也没多想,这种事情信则有不信则无,随便听听就行了。陈曼茹见许炎宁没有起疑松了一口气。
顾父顾母去C市把许小小接回来的时候,许炎宁刚回到家,见家里只有陈曼茹和许培培两人,不见许小小的身影,一问才知道是顾家人把她接回去了。
当时许炎宁还有些恼怒,让一个外家人把许小小接回去算怎么回事,可后来转念一想,自己家里情况本就拮据,养活两个人不够又多了许小小一个,压力很大,让顾家人接回去也好,最起码不用跟着他们有一顿没一顿的,等他们生活好了,再把她接回来就是了。
许小小在许家遭受的一切,许炎宁并不知情,脸上的伤疤只当她是磕磕碰碰玩闹的时候摔得,每天也见不到许小小几面,虽然在一个空间里生活,他早出晚归的做工,可那时的许小小不是在睡觉就是已经准备睡觉了,顶多碰见的时候问问学习怎么样,有没有吃饱就没了下文。说实话,他这个做大伯的,对许小小的关心还不及他窗台上的一盆仙人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