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遇上吴仁毅,苏天歌就甚少往铺子里去,这一日接到了药铺伙计的信,说药铺有事让她过去一趟。苏天歌带着艾香到的时候,药铺里只是在例行盘点一个月的库存。
“刘掌柜呢?”
“回当家的,刘掌柜一早去作坊了还没回来。”伙计回话道。
“当家的,您来了?”管库房的宋福喜居然过来了。
“是你找我?”
“是啊,仓库里的药材有一些对不上账了,请您来看看。”宋福喜脸上堆着笑。苏天歌觉得有点奇怪了,仓库一向从来不让外人进,就连她也没进过几次。宋福喜今日这一反常态的邀请可有点不正常了。
坐在仓库一旁的耳房里,苏天歌翻着账簿核对账目。宋福喜倒是亲自送了一万参茶进来,“当家的,你喝茶。”说完话就守在一旁也不走。
苏天歌敲敲桌面没去端那杯茶,从她醒来开始她就再没喝过别人呈上来的茶水,就算是在自己的院子,除了艾香亲自煮的茶,别的丫头端过来的茶水,她宁愿渴着也断不会去喝。更何况宋福喜。
“你把去年仓库的账目拿来,我核对一下。”
“是。当家的,您喝茶,我回头再给您冲一杯。”宋福喜说完撩帘子出去了。
苏天歌用指尖点了一点茶水放在舌尖尝了一下,然后将茶水倒进了一旁的痰盂。
没一会儿宋福喜抱着一摞账册回来了,扭头看了看茶杯,“当家的,这些账册只是小部分,您先看着。”
“嗯。”苏天歌摆摆手,宋福喜顿了一下开门走了。苏天歌站在窗边想了想,今天还真是要配合着演一出戏才成。
“当家的,您这就要走吗?”守在门边的宋福喜看着苏天歌出门急切地上来问道。
“嗯,有些不舒服,艾香呢,让她备车。”苏天歌捂着脑袋瞧了瞧宋福喜,那张倒三角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掩不住的窃喜。
“艾香姑娘出门了。要不这样,我让药铺的洒扫丫头送您回去。”
“好吧。”苏天歌点点头让他去套车。没一会儿一个身量结实的粗使丫头走过来,木着一张脸过来搀扶苏天歌。
马车上,苏天歌闭着眼睛由着那丫头打量。
脑袋越来越低,身子越来越沉,直到她整个人瘫在软垫子上。
“当家的,当家的……”没有回应,丫头等了片刻撩着帘子对赶车的说道:“桑木巷进去第三户,车停在门口就成,你回去复命。”
“嗯。”赶车的一甩鞭子,马车打了个弯拐进一条巷子,马蹄子哒哒几下停了下来。
悉悉索索,车夫跳下马车走了。车里的丫头扛着苏天歌推门进去,甫一关上门,就觉得腰窝处刺痛难忍。
“哎哟。”丫头扶着门框一阵天旋地转,一撒手将苏天歌扔下地,“是你!”
苏天歌捏着手里的簪子,撑着从地上起来,“你们骗我到这里来做什么?”
“做什么?”丫头忽然扑了过来,伸手去掐苏天歌的脖子,“杀了你!”
苏天歌手上的簪子直接戳进了丫头的肩头,脖子被掐住,呼吸不顺畅,可她死死地抵着簪子不敢松动半分。这一次,退一步就万劫不复了!
嘭,丫头摔倒在地,昏死过去。
苏天歌拍着胸口缓了好一会儿,低头将簪子抽出来,扯了丫头的衣袖给她包扎一下肩头。她无意杀人,更何况她还得弄清楚究竟怎么回事。
院里院外都没有人,苏天歌从巷子的另一头走到街面上,在成衣铺子换了一身衣服就坐在巷子口的茶摊上等,等着看谁会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