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时辰刚好在半夜,技术监控室内除了一个值班的,其他人都不在。
凌凯是拿了钥匙进来的,和那值班的打了声招呼,做了个登记。
“凯哥,有你在,我可以稍微睡一下下吗?”
那值班的人显然是困了,他的年纪看上去和凌凯一样大,约摸也是刚毕业进来的新警员。
“行,你睡吧!明天记得请我吃饭!要不然小心我的嘴……”
“知道啦知道啦!老规矩!”
看来这俩人关系还挺好。
那人很快就倒在一旁的军用折叠椅上睡了,凌凯开始查看今天他跟踪那辆黑色轿车的视频录像。乐小柒胆战心惊的也站在一旁陪着看,暗暗的祈祷着,自己担忧的事不要发生。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视频录像的画面有好几个,让乐小柒看得有点目不暇接,所以她整个人的注意力都集中了起来,反倒不觉得熬夜不睡觉是有多么的困了。
路口的监控缓慢的、重复的、不断的播放着某一个时刻出现的画面,他们的车子从一个转角绕到了另一个转角,而另一辆被跟的车子,也和他们的一样,从不同的路口画面出现,又很快转到了另一个画面。最引人注意的还是当他们打开那辆车后座车门的瞬间,从门缝那快速窜出的两道一黑一白。
凌凯在那几帧画面中不断的按着重播,速度也一遍比一遍更加的缓慢并放大。
“那是狗吗?”
终于,画面定格在某一时刻,凌凯的手往中间一指,正好指在某只动物身上。
乐小柒更近的凑过去看,呼吸突然就加深了。
他指的是端木言变的狼……
“那、那不是吗?”
她没正面回答,却反问了一句。
“我看不像,虽然狗和狼是近亲,但是,就这家伙的眼神的狠戾,让我感觉……等等!”
突然,凌凯像是想起了什么,在将这画面定下来后,又到别的机子旁,开始倒腾其他的视频。最后,他一拍大腿,指着那新的视频录像道:“看!就是这只!我敢打包票!它们就是同一只狼!”
乐小柒看见了,他是去翻出了之前在监控上发现的那只狼。他对那狼本来就有疑惑,现在,疑惑自然更是加深。
而这时凌凯又继续在那自言自语:“为什么,端木言总多多少少和这只狼有关系?小柒,你觉得……阿言会不会和野生动物贩子有什么……”
“这个……我怎么会知道?”
乐小柒见他还是没往那处想,即便他误以为端木言和贩卖野生动物的人有关系,她心中压着的石头也慢慢的挪开了。
“要不,你再详细说一下,你们是怎么熟悉的?我看他身边似乎除了你,还有那个孩子。其他的人,都和他没怎么交流。”
“我……我和他……”
乐小柒想了想,决定把她第一次见端木言的情形说了出来。被猎人追杀,然后跑到她父亲的宠物医院,再然后,他们给他疗伤,可因为语言不通,所以没有办法查出他的家世。不过,她自然是隐藏了她看到端木言化狼的情况。
“你说他被猎人追杀?猎人不是只追杀猎物吗?”
“他……好像在保护狼……”
她胡掰得就像真的一样,然后她奇妙的发现,这个理由似乎能够支撑她接下去说的更大的谎。
“保护狼?”
凌凯听得眉头更是皱紧,他怎么也没往保护动物那方面想。
乐小柒这时就开始扯谎了:“其实我本来是不想说的,端木言他的身世很可怜。他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把他弄丢了,然后他是在森林里被狼养大的。所以,他懂得很多狼的脾性和生活习惯,甚至是语言。”
“你听过‘狼孩’的故事吗?我以前一直不相信这是真的,但是自从见到他后,我相信了。端木言他就是‘狼孩’!也因为这样,当猎人进山去狩猎的时候,因为发现了狼,他们就追!端木言就是要保护那只被他们射伤的狼,后来才成为了猎人的死敌。不过后来那只狼那些猎人没有找到……”
凌凯的反应有一些精彩,换在往时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在听一个高中生讲故事,然而,现在他却破天荒的在思考这个故事的真实性。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病了,居然想去相信一个未成年少女的话。
乐小柒继续说:“端木言这个名字是我给他起的,他刚来到我们家的时候,连话都不会说,也是我教他的。我教他认字、说话,还教他过人过的生活。这一点,你如果不相信,你可以去问我爸爸!我爸爸当时就很震惊,这么大的孩子怎么不会做人类的事!那时候我们还以为端木言是国外来的,还带他到镇上的警察局里查身份呢!结果没有!”
经她这么一说,凌凯就更矛盾了。
不过,她说他们带端木言去过警察局查身份,那么,他就可以从这里下手。
“所以,凌哥哥。我相信他绝对不会和什么狗贩子野生动物贩子有关联,那狼……其中那只小白狼就是他救过的。另外一只,应该是以前养过他的狼吧……”
乐小柒第一次觉得,自己在编故事方面有极高的天赋了,讲得连她自己都快要相信了。
大约在清晨五点的时候,凌凯才送了乐小柒回学校。乐小柒第一件事就是跑到端木言的宿舍,是舍管阿姨给她开的门,还微笑着问:“小姑娘,今天怎么还是那么早?”
进出男生宿舍还真的是容易,乐小柒也只是礼貌的对阿姨点了点头,很快就迈开脚步奔上了楼。
一到端木言的宿舍门口,她狂敲了一阵,这才想起自己貌似还带着他宿舍的钥匙。
门开了,和往时的情况一模一样,端木言和阿银在床上睡着。只是这一次,他们睡得很沉,即便她进来了,他俩都没有平时般警觉。直到她走到他身边推了推他,他才慢悠悠的睁开了眼。在看到是她后,开口的第一句话依然是:“给我带早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