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一曲离歌

发布:03-20 17:58

“你……你怎么会是个男的?你伪装的身份,竟然骗过了所有人……”故欢的手用力抵在他的胸口,整个人的思路已经乱成一团。

难道孟伶人的出现,只是为了帮自己收集线索?

从浣府大门的初见,到他替浣依依唱曲之后地相遇,还有灵堂上的惊鸿一瞥,以及他透露出浣老爷秘密的动机,难道都只是因为,他对自己感兴趣?

可他为什么知道那桩陈年旧事,连浣夫人都对这件事情万分紧张,他又是怎么查到?

“故大夫,你把奴家想得太复杂了。”他冰凉地指尖,划过她的脸颊,停在嘴唇上,脸上闪过一丝莫名地情愫,“今日我听闻有一堆丧女之痛的百姓在浣府闹事,便寻思着要去找你,因为我在给宗少府唱曲儿的时候,打听到了当年的内史大人孔己还有一个儿子,据说那个他的儿子还没有死,宗少府秘密找了好久呢。”

“宗少府?也是,他们杀害了孔家上百人口,自然害怕那一个漏网之鱼。”故欢若有所思,再抬眸看他时,那张妖冶地脸就在眼前,两个人的气息那般接近,只要故欢动动嘴唇,就会被他占了便宜。

霍然,一枚利器“刷”地向孟伶人袭来,他来不及躲闪,腰间被深深刺中,他还未去探究刺伤自己的是何人,又被一道掌风掀到一边。当他正眼望去,只见房门外,站有一位墨发黑袍,面容冷峻,浑身上下透出一股淡漠气质的男子。

他居高临下地看自己,似俯瞰众生一般。

望向床上的人儿,只见她喜笑颜开,眼里只有门外的人。孟伶人眼底闪过一丝落寞,袖中的拳头紧紧攥起,可又想到什么,他缓缓松开,识趣起身站到一旁。

“过来。”闲云向她伸出手,脸上浮现一片阴云,仿佛要大发雷霆的样子。

故欢缩了缩脑袋,犹犹豫豫地从床上下来,慢悠悠地走到他面前,却被他一把揽了过去,她的下巴被他扣住,一张柔软地唇覆了上来,她瞪大了眼睛,与他四目相对,又赶紧闭了起来。

他的侵入快而强横,没过一会儿,就攻破她数座城池,将她真正地俘虏,吻得她浑身酥软,唇瓣火辣辣地疼。

直到她嘤咛一声,他才舍得松开。

如同宣示一般,告知在场的所有人,她只是他的女人。

故欢脸上染了一抹红晕,还被反应过来,便觉疾风阵阵,闲云已经跨过围栏纵身跃下,踩着舞台和众人的头顶,跃出了秦楼楚馆。

路上,他边走边说:“我说过这个人不简单,我们在进城的第一天我就见过他。”

故欢惊诧道:“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决定的事,有多少个人能改变?”闲云侧目看她,有些无奈地说:“欢欢,你可以不相信别人,但唯独我,对你不会有任何隐瞒。”

“不是的……”

故欢抓紧他的手,垂首轻道:“我决定的事,你可以改变的。”

她像个犯错的孩子,紧紧揪住他的领口,使得他的心底升起一丝甜蜜。

他目视远方,语气平淡:“刘管家来找官府的作用,不仅仅只是让他引发慌乱,还可以借机除掉他唯一一个见过邪灵的人。”

“那我们现在,是要回浣府看戏?”故欢试探问道。

“不,是看你‘唱戏’。”

此言一出,故欢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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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府门外的平民已经被带刀侍卫清走,但将整座府邸重重包围的是官府。

故欢看到朱漆大门外,站着一个身穿官服的男人,他一脸正派,见到闲云时,温和一笑:“闲云先生,你料得不错,那许长生下早朝以后,根本就没有回浣府。我们在城外三处通关要点埋伏,果然抓到了他!”

“那就有劳延尉大人带路了。”闲云从容笑道。

“我把他关在浣府的水牢里,不过在那里,还发现了浣府二公子的尸体,经杵作查验,是溺水而死,没有任何被害迹象。”

新上任的延尉领着他们到后院,只见浣老爷和浣夫人被困在里面,他们目如利刃,阴沉沉地注视路过的人。

水牢隐藏的位置较为隐蔽,需要穿过花圃,走过通往地下的石阶,才能看到里面的布局。

四壁光滑,中央有一个凸起的平台,两侧是灌满水的池子,离池边的不远处,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刑具,而许长生就在方形的铁笼里,犹如困兽,却狂傲不羁。

他见到故欢,微微冷笑:“你们除了栽赃嫁祸以外,就不能干出别的花样?”

故欢拎起一张凳子,坐在他面前,面色平静:“我跟你说个故事吧,一个关于十二年前,内史府孔己坑杀百姓、贪得无厌的故事吧?”

许长生的拳手蓦地收紧,又缓缓松开,他卸下往日的伪装,一屁股坐在笼子里,感兴趣地说:“哦?这件事我倒是听过,不过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故欢触及他的目光,认真地说:“十二年前的那场灭门案,其实不是被满门抄斩,而是被一场大火吞噬了。真正的原因,是内史大人揭露浣德纲、赵延尉以及宗少府的罪状,结果他们恼羞成怒,把他杀了,还栽赃嫁祸,拦截了那封罪状。”

她从袖中取出一块锦布,见许长生的目光灼灼:“你或许从未想过,你的妻子浣依依,早就发现了你的身份。她明知道你在利用她,却还是不忍心揭穿你。直到她看到这块锦布上边,写着你和另一个女人的对话。”

许长生沉下脸,咬牙切齿道:“你除了编造证据,就没有其他的花招吗?”

“这块锦布其实是由两块布裁剪而成,它的中间藏有一块软帕,正是当年内史大人想要状告的罪状。而浣依依在他父亲书房里发现了它。但她没有交给任何人,也没有毁掉,而是藏到了摆在高架上的花瓶里。”故欢拆开锦布,从里边取出罪状,递给新上任的延尉。

其实故欢胡编乱造了,浣依依当时怒不可遏,已经把这块锦布烧了,而这个,无非是她临时做出来的,再根据梦境里内史府大人宣读的句子,一字不漏地写了上去。

新上任的延尉大人,是当年内史府大人的好友,他捧起罪状,颤巍巍地说:“是孔兄的字迹,他果然是被冤枉的啊!”

故欢见他热泪盈眶,面上只是微微一笑,她注视许长生,柔声说道:“其实在那场大火里,还有一个人幸存了下来。他叫做孔凡,有一双会玩悬丝木偶的巧手,内史大人被杀害时,他亲眼目睹了这个过程。”

仿佛有一根针刺入眼中,他的睫毛猛地一跳,终于正视眼前的女人,眼底是一片晶莹,他用力地摇晃铁龙,恶狠狠地说:“你到底是谁!”

故欢蹲在铁笼,柔声说:“我不是谁,但我可以保证,我是最清楚你的人。”

她对上他脆弱地目光,继续说:“你从小有个死去的妹妹,她虽然做了孤魂野鬼,但她从小就在你身旁,只有你能看得见她。当孔家被灭门以后,你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浣依依爱上你,然后成为了浣府的姑爷。你先是杀掉了当年放火的老衙役,再引赵延尉出来喝酒,叫你的阴灵妹妹去除掉他。”

他很冷静,嘴角噙笑:“没想到你的故事,编得一套一套的。”

故欢向闲云伸手,接过两双靴子和竹简,笑道:“自从知晓浣依依魂不附体,浣老爷就派人在石屋严密把手,哪怕是只苍蝇,都难逃护卫的视线。”

故欢的目光落在许长生挂在腰间的香包,那荷包上的荷花绣得像几根狗尾巴草似的,要不是上边还有几朵粉色的荷花,恐怕也分辨不出来。

她伸手取下荷包,却不料许长生勃然大怒,居然纵身扑来张嘴就要咬人!

好在她反应敏捷,侥幸躲过了这一个攻击。

她挑了挑眉,将荷包凑近一闻,发现这荷包里的香草正是灵香草的气味,便意味深长地看向目光如刃,恨不得将自己碎尸万段的许长生,“我在石屋闻到过这盏茶的香味,看来你对浣依依也不是没有感情……可为什么,你又舍得夺去她的魂魄?”

“还、给、我!”许长生紧盯荷包,咬牙切齿道。

她把荷包扔进许长生的怀里,手劲一用,三五下把竹简拆分,在地上把竹条的正反面拼了起来,那些划痕逐渐显露出一个字:许。

“你没想到吧?浣依依趁着自己清醒的时候,把线索留了下来,可想而知她对你,是多么失望。”她盯住许长生的脸,发现他先是蹙起眉头,又张了张嘴,似乎在抑制什么情绪。

他眼眶猩红,抬首看她时有些凶恶,又勾起一抹残忍地笑:“那又怎么样?我是控制了她。告诉你吧,我还杀了翠如,在她被浣德纲玷污清白的时候,杀了她!只不过,在我控制她回僻院时,浣德纲看到了一切,所以我还得感谢你,给我机会除掉他。”

故欢面无波澜,淡淡道:“所以你从一开始就算计我,步步为营,自以为可以瞒天过海,等揭发了浣老爷,不仅让他身败名裂,也不用亲手除掉他?”

许长生冷笑道:“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故欢咬着下唇,低声问道:“你变成这样,可是谁叫你报仇雪恨的?”

他怔了怔,倏而摇头道:“灭门之仇,该报的我已经报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孔凡……下辈子,你要做个好人。”

故欢缓缓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许长生和浣老爷都被带走了,新上任的延尉迎得平民爱戴,至于这个府邸,只留下浣夫人在那个曾经安葬翠如的院子里痛哭流涕。

傍晚,故欢独自一人走在街道上,夜风徐徐掠过脸颊,她伸了个懒腰,心底五谷杂粮,蓦然街口的转角处,一抹影子被拉得斜长,她警惕地滞在原地。

那人等了许久,终是迈了出来,他一袭紫衣翩翩,更衬出那妖冶地气质,他手里抱有一叠衣物,正向她缓缓走来。

他挑了挑眉,把衣物递了过去:“故大夫,奴家是来跟你告别的。”

故欢接过来看了看,是一款绣花特别的样式,她垂眸不做声,心底有一种莫名地不舍,她抬首望他,咧嘴一笑:“收下了。明天从哪里启程,我去送送你。”

他柔美地脸染上一抹哀伤,目光灼灼地看她:“咸阳城外,明早过来送送奴家吧,穿上奴家送你的衣裳……奴家想再次看你,穿女装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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